“她时日不多了。”张炎在黑暗中点燃了一只烟,他显得无比的疲惫。
曾经的他做事无往不利,都是因为他知道他还有个家,在这个世界还有一处可以安歇的地方。
如今,他有些迷茫。
张炎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干娘在获得被人们称为‘长生不老’的漫长生命时戛然而止。
“你认识‘他’。”一根快烧到烟屁股的烟蒂被席颙随手捻灭。
张炎深吸一口烟:“曾经有过一面之交。”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炎思索了一番,他想起月霜的形容:“一个可怜人。”
席颙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可怜人?”“哈哈哈哈,可怜人?‘他’是可怜人?”席颙笑的眼泪都要出来。
“我会亲自去那片‘死亡之海’。”张炎透过窗户看向即将吐白的天际。
“要去问一个为什么吗?”
“是。”
“老大她不希望你这样做。”
“她要死了,管不了我了。”
.......
陆归途和陈燕归万万没有想到荣健华会如此的心急。
再进沙漠的队伍居然在不足一夜之间被组织了起来!
“荣雅。”那名一直跟在荣健华身后的少女伸出了手:“这一路我将代表义父与你们同行。”
“幸会幸会。”陈燕归立马上去握住荣雅的手摇晃了两下。
别看荣雅身量矮小,其实她全身上下骨肉均匀,肌肉完美的覆盖在骨头上,整个人充满着力量的美感。
这要是暴起打人,估计能凭借瞬间的爆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
张炎坐在副驾驶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这样的他让陆归途想起曾经的‘烟筒’圣清道友,他在那片沙漠中失踪了。
也不知道还活着吗?
特协的人好像都忘了他失踪一般,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
“陆妹子,你怎么又在发呆。”赵钟明一边装行李一边问道。
“我在想失踪的圣清道友。”
“嗨,陆道友,你就别想了,圣清道友贼的很,一定是自个跑了没和我们说。”陈燕归叼着一串提子插嘴道:“你要不信我说的,你自己算一卦,算一算圣清道友是不是还在人世。”
陆归途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铜钱,掷向天空。
叮咚一声,铜钱竖着落地,然后随之倒下。
“哟,这卦象厉害。”陈燕归吐了嘴里的皮,他伸出手掐算了一番:“上卦为离为火,下卦为乾为天,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是要有人多方搭救,圣清道友才能获救哇!”
陆归途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
......
再次进沙漠,陆归途的心境已经改变,她把视线投向窗外。
车窗外沙丘一闪而逝,黄沙和胡杨构成了整个沙漠公路独特的风景。
拉玛干沙漠并不全是光秃秃的沙丘和浩瀚无垠的沙海,它沿公路那一段是一片由胡杨林和草方格构筑的绿色世界。
多年治沙的成果还是很显著的。
这条长约上百公里的沙漠公路是一群来自全国各地,愿意用青春来填沙海的勇士用肩膀扛出来的道路。
“当年在这里修路的工人可是下了老鼻子劲。”陈燕归道。
“那可不是。”开车的司机师傅接道。
这位司机师傅是荣健华专门找来的当地人,常年在沙漠中活动,非常有经验。
于是司机师傅又道:“这片沙漠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于风沙中,一旦刮起大风,停留在其中的车辆和人是十分危险的,不光会迷路还会被戈壁上的石头砸中,轻则财产受损重则砸伤砸死。”
“这么可怕!”赵钟明有些惊讶。
“那是。”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拉玛干沙漠南段沙漠公路的修筑,当时条件太艰苦了,沙漠中没有信号,如果迷路了连电话都没有办法打。”
“那要是有事怎么办?”
“当然是用老办法,看天象定位,靠仪器找方向,勘探员和工人们像野人一样在沙漠深处点燃树枝,靠‘狼烟’传递信息,当时我们很多人因为长期在紫外线下暴晒,一到晚上就流鼻血,干的要死。”
面对司机师傅讲述他那个年代关于拉玛干的记忆,陆归途觉得当时的人真是吃苦耐劳,值得敬佩。
车越开越快,在绵延两公里的草方格过后,前方迎来了一片巨大的胡杨林,这片胡杨林数量多到可以用森林来形容不为过。
可惜,这是一片已经枯死的胡杨林。
若是没有枯死,这样的林子在沙漠中也算得上是奇景。
“你们知道这种林子被叫做什么吗?”司机师傅指着窗外的绵延数公里的枯死胡杨林问道。
“干枯的胡杨林?”陈燕归回答道。
对于陈燕归没有什么水准的回答,陆归途觉得怪丢人的。
“这种林子叫魔鬼林。”司机师傅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这里的林子可是会吃人的。”
“吓,吃人?”陈燕归做惧怕状。
“对就是吃人。”司机师傅思索了一番:“给你们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咱们这住在沙漠边的一个牧民,放羊没水准,一下子放远了,回来时就看到那片枯死的胡杨林,想着拉点柴回去,结果进去了人陷到沙窝里,死活出不来。”
“一直整到天黑,沙漠里起风了,那种枯死的胡杨林夜里最为可怕,过风时会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人一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