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审判官站在木台上大声宣判道,“罪大恶极!”
就在不久前,维克多及他的‘扈从’受到邀请,观看一场绞刑。他们还未走到校场,就越过层层人群,看到一架用最好的木料制作绞刑架竖立在那里。蒙太古伯爵坐在临时搭设的包厢之内,一大群人围拢在他周围,有训练有素的家庭医生、私人理发师、家庭教师、游吟诗人、乐师、秘书、抄写员、牧师、星象家、侏儒乃至弄臣。
一阵喧闹声传来,一队武器擦的明亮的士兵押着一辆马车,从校场一角走了过来。那是一辆囚车,昨天喝醉酒的骑士站在囚车里面,头仰着,脚踮起,脖子拉地老长。囚车还跟着几个戴着木枷,用绳子绑成一串的男人,都垂头丧气的,这些人将要一起被判决。密密麻麻的人头立即攒动着,争着看那个添了神子的骑士,不过他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一点过去的容貌都没有了。
“此人品行不端,在军营之内酗酒闹事,散布谣言,严重的损害了蒙太古伯爵名誉,意图破坏了军营的秩序,以致图谋不轨之人暗中挑拨煽动,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骚乱。鉴于犯罪的手段特别残忍、后果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危害性极大,已引起了所有士兵的惊愕恐慌,更是引发了伯爵的震惊和关注。结合现场勘查、尸体检定、相关证人证言及犯人供述等其他证据,其故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罪行极其严重。纵观全案,无论是犯罪前、犯罪中,还是犯罪后,其藐视法律实施犯罪的故意坚决,甚至至今仍无任何悔罪表示,足见其主观恶性之深,应当予以严惩。所以,此人,绞刑!”
随着台下士兵的闹哄哄的议论声,那个审判官走到了骑士的身边,撕下塞在口中的破布团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个骑士的嘴巴已经脱臼了,张着嘴呜呜啊啊的叫唤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听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
于是,审判官把破布团重新塞会骑士口中,回过头对台下宣布道,“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执行吧。”
一个随军牧师走了上来,嘴里不住嘟囔着咒语,边用手蘸了点了水在那个骑士的脸上弹了几下,又把法器举到他的脸上,让他亲吻了圣物。一套繁琐的仪式过后,慢慢退了下去。一个赤裸上身的士兵看到牧师退下,扳动身前的轮盘,只听嘎吱嘎吱几声,那个骑士脚下的木板一下子打开了,骑士顿时掉下去,套在他的脖子在被绳索勒紧,他的脖子立刻断掉了,发出了一声脆响。他裤裆里拉一滩屎出来,手脚无意义地抖动了几下,死了。
审判官又走上台,开始宣判死掉的骑士的‘同犯’,前边的几个照例是绞死。到后面的几个的时候他说道,“你们同样罪无可恕,但看在伟大的神的份上,仁慈的伯爵选择宽恕你们。但是,你们这种卑贱之民,单单宽恕对你们是无效的,必须伴随着惩罚,所以,我让你们承受鞭刑,让痛疼提醒着你们的罪,记住伯爵此刻无与伦比的高尚品德。”
负责行刑的士兵一听到审判官的命令,就取出九股皮鞭,向后一扬,使出全身力气,“哼”的一声闷哼,狠狠地抽下第一鞭。这一鞭在跪着的人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青黑色的血痕,随后几鞭,血痕更深,鞭打了十二次之后,背部变得一片血肉模糊。负责行刑的士兵每抽一鞭子,他都要用手指抹去鞭子上的血,甩到地上。
台下除了士兵,还有洗衣妇、盗贼、流氓、苦力,蜂拥而至,在最外围,和圈内的士兵一样,一张张或无情欢笑、或面无表情的面孔,目睹生命的消亡,在观看别人的痛苦里得以疗慰。“万岁!”他们都拍掌大喊起来,叫声里的口哨、大笑、咆哮声愈演愈烈,所有人一个样子,无论高低贵贱,齐声高唱着歌曲。
“现在我相信你的判断了,”伊恩对维克多说道,“昨夜那怕凯普莱特派出一小支军队进行进行袭击,蒙太古伯爵都会大败亏输,然而他们没有,就坐在城头眼睁睁看着伯爵收拾好烂摊子。你看他们现在多么兴奋。看来凯普莱特连最后一搏的力气都没了,反倒让伯爵摸清了他们底细,有恃无恐了。”
“这样一来,战争就快结束了。”
“但是——”伊恩奇怪地说道,“那个剑之修女呢?以她的实力,一个人就可以做到这些,可是也没出现。难道她离开了?或者也受了伤?我实在不敢相信她会蠢到连这种机会都抓不住。”
“假如她先前的举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呢?”维克多反问他,见他陷入沉思,继续说道,“在两个伯爵对地区事务的纠纷中,做为神的使者,两边都是神的子民,她应该表现的更公正一点。听取两方的辩护,做出合理的判断,而不是把战争无限期的延长。”
“我不认为凯普莱特的女伯爵做的比蒙太古伯爵差,甚至不会有人比蒙太古伯爵做的更差了。他就是个佩戴着绶带的强盗,杀人放火,骄奢淫逸,把杀戮和折磨无辜的人们作为取乐的途径。他除了暴力,什么事都做不好。难道你指望他脱下以往肮脏不堪的盔甲,从里到外,换上圣洁与高尚的战袍?不要说将尽力保护被压迫者、寡妇和孤儿,他就连出身高贵的妇人应该得到他的特别照顾都做不到。为理想做出表率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人,对普通大众而言,他们操心的无非是日常的生活。对于加在身上的道德要求和理想,那些东西无非是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