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节,帝王之生辰,天下同喜同庆,歌舞之宴。
今年的千秋之宴比往年更加热闹。帝王之位自在内殿中堂,身旁便是王后之位,妃嫔之位则在稍后;两侧为朝中百官,帝王王叔等人自在首位,其次则为王谢恒袁彭四家长者之位,王卿仁以及其子其妇都在内殿;中殿便是年轻些的面貌,大都是名门之后以及新进的官员,王景青几兄弟、王倩盼王绿萝身为嫡女亦在;外殿更加宽敞些,便是其他百官及其家眷。
中殿之位,右边首位是王家,其下是袁家;谢家在左边首位,恒家在下位,彭家便在恒家的下位,其他的都是其他官家。
千秋之宴尚未开席,帝王后妃众人尚未就席,倒是其他人都陆续到齐,彼此寒暄。内殿中殿外殿三处大殿之中已是热闹非凡。王倩盼入了席,正在叮嘱小妹王绿萝切莫似失了礼,必得端庄大方。
“盼姐姐,盼姐姐。”本坐在对面的谢灵彩起身走来,拉着王倩盼的手,“今日之事妹妹跟母亲说了,母亲训斥一顿后妹妹才想明白,是妹妹唐突惹得盼姐姐得罪恒家,实在是心里难安。只是那恒桑央实在是过分,待咱们寻个机会定要好好出了个口气才好。”
王倩盼微微摇头,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亦不是有心,做姐姐的又怎会怪罪于你。再说你我本就是表亲姐妹,哪里来这样多的小心思。”
“盼姐姐与谢姐姐是表亲姐妹,与我就不是了?”身边不知何时走来一弱柳扶风柔弱女子,拿着手帕捂嘴浅笑。此人是彭家的二小姐彭雪柔,王倩盼的母亲彭氏与彭雪柔父亲乃同胞兄妹。
王倩盼拉着她的手,“你大病初愈又这车马劳顿的,愈发瘦了。府上的医者可曾给你开滋补的方子?”
“病了数月如今刚好些,也不敢大肆进补,日常的药倒是一直吃着,让盼姐姐费心。”说罢又轻微咳嗽两声,如此标志的人儿因病显得格外瘦弱,却另有一番动人之美,“刚到安都时本就应去找姐姐,奈何这身子不爽快不敢随意走动。听闻今日姐姐与人起了争执,忍一时风平浪静,更何况是如今。姐姐本是七窍玲珑之人,想必不用妹妹提醒,只是妹妹实在替姐姐实在担忧。特将这些话说与姐姐听。”
“妹妹所言甚是,劝告得亦十分有理,姐姐听着便是。只是妹妹你病中不宜多思,尚且放宽心养病,待好全了才行。”王倩盼对于这个体弱多病的表亲妹子向来很是疼惜,直拉着手又问了几句,才发现一旁的谢灵彩脸色并不太好,便知自己有失偏颇。看来如月说得很有道理,这位谢家表妹心思不似旁人看来那样直爽。
彭雪柔亦看见稍被冷落的谢灵彩,继而对王倩盼说,“姐姐可怜妹妹体弱,便与妹妹多说言语几句,可惜妹妹身子容易乏,就先归座了。谢姐姐你便替我与姐姐多吃几杯酒。”说罢行礼退下。
王景德四处张望一番,顿觉无趣,他不似大哥三弟在仕途上用心,因此此刻不如他们如鱼得水般自在。旁人因自己王家二少爷的身份,自然是要寒暄一番的,可是相比他,众人更会围绕在大哥王景德与三弟王景云周围谈笑。
“你是在找我六叔么?”不知从何处冒出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明眸善目甚是乖巧,她是袁家小姑娘袁欧,她父亲与王景德平辈只是年长些,她口中的六叔便是袁安怀,王景德之友。
王景德笑道,“你六叔没来?”
“我六叔去了巴蜀,尚未归来。我想着巴蜀风景好,留住六叔亦说不定。”袁欧笑着说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地虽热闹,但对于六叔而言便是吵闹。如此还不如留在巴蜀流连山水之中。”
话正说着,袁欧的父亲袁正则走来笑道,“小女不知天高地厚,惹人笑话了。”
王景德拱手,“哪里让人笑话,正则兄的掌上明珠自是聪明伶俐。我们正谈起安怀兄在巴蜀之地,错过今日之宴席实在是可惜。”
“我那六弟是家中幺子,从小被叔父们惯着,不在正途上用心。祖母与叔父们都很是忧心。说来他年纪亦不小,正准备给他说门亲事让他定心。”袁正则拱手。
“说定是哪家姑娘?”王景德问道。
袁正则叹口气,“还没有说定,本来此次千秋之宴六弟一同前来,也好说一门亲事。想不到他居然躲去巴蜀之地不肯归。不过这也无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叔父们做主便是,难不成他还敢躲在巴蜀一辈子不回来?”
王景德笑着打趣,“请安妃娘娘赐婚,给她胞弟娶个貌若天仙的娘子,他自是不会再往外头一去便是数月。”
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话的袁欧捂嘴笑道,“待六叔回来我便告诉跟六叔说,你们准备给他娶天仙捆着他,是个美人计,好叫六叔千万别中计。”
二人大笑,又说了几句见着时辰快到了,便各自就座等帝后等人入座。
“金风玉宇,庭院新经雨。香有露,清无暑。溪光摇几席,岚翠横尊俎。烘笑语,佳时聊复乡人聚。”歌舞之宴,觥筹交错,自是难得热闹景象。
歌舞之人退去,只留着暗香一片,帝王位于内殿之上赐在座之人陈年好酒,举杯共饮,说些国泰民安之词,王倩盼听着陌生的声音从内殿传来,身处中殿听得不算十分清楚却亦知帝王威严。
旁人都是正襟危坐听着帝王之训,王倩盼本一直低着头却似乎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缓缓抬头便瞧见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