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是真的走了。
木槿她知道,这一次她和时年算是真的了断了。
如他所言一般,隔日梧桐市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时家与慕家两家要结为亲家的消息,各大资讯平台透露出来的消息就像是他们亲耳所见的一般。
时安大厦,总裁办公室。
“时先生,要不要让公关给消息压下来?”方成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时年,他孤冷颀长,单身揣在西裤口袋里,手指与嘴唇间是薄烟吞吐着。
“不用,消息是我放出的。”他手指一抬,方成默契地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走近。
他纤长的食指轻点着烟身,灰色的烟灰从光亮处脱离,落入烟灰缸内,“方成啊——你说,我当初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就是错的。”
这一次,方成没有因为时年地关系去过于客套得体,他嘴角微微一扯,食指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大概吧,我能感觉到木小姐朝先生你开了那一枪之后她变了很多。”
如果说那之前木槿是温驯无害像兔子一样柔软的人,那之后应该像是蓄势蛰伏着的一头猛兽。
“病人是双眼过度充血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整理着药箱同站在床前等待着的时年说道。
“大概多久?我要准确的时间。”时年他视线全程落在呆坐在那里的木槿,她双眼猩红,空洞无神,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活物。
“一周左右。”眼睛如果按时敷药休息两三天就能好,就是这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他是真的把握不定。
医生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年他坐在她的身旁,手上开着眼药水,“小槿,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这期间方成会留下来照顾你,还有吴叔吴姨。”
说着说着他只觉得鼻腔一热,偏开脸抬着手心擦拭着,然后将血红淹入袖子里,“我会很快回来的。”
“来,躺下,我给你滴眼药水。”
木槿她眸子眨了眨听话的躺下,时年他嘴角一挽。
眼前的红像是蒙着一层血液一般,压抑着,就连她试图的去看清天花板上的灯都很费劲,冰凉的液体滴入,那团火热似乎消减不少,她眯着眼睛,眼药水像是蔓延去了她的鼻腔,然后是她的口腔内,苦涩的药味在舌头根咽喉处不上不下。
“啊哈——”木槿她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前和脖子上粘着湿濡的汗渍,抬手捞过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两颗药服下又重重的倒回在枕头上。
房间里空调嗡嗡地散发着冷气,吹散的汗水有些凉,她卷着被子侧身躺着目光落在床头摆放的一盏铁艺造型的床头灯上,脑海里突然想起林栖问她。都市邪尊
发根毛囊都是白的,所以并不是染白的。
“怎么样?很酷吧。”他脱下帽沿,随性洒脱的抓甩了几把。
“并没有。”
“小木槿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你怎么回来了?”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回来,她不免有些生疑的将他往段宏宇的案子上扯,但是如果这么一说,时年应该是不会让他回国的吧。
“你可以猜一下,看看咱俩的默契如何?”
很明显木槿并不吃他这一套,开着车,一副你爱说不说的高冷态度。
“我发现别的你没学会,这副清冷倒是从我哥身上给学全了,绝了啊妹妹。”时末他靠在椅子里,手里刷着手机页面,旁边的人仍然是不理睬,“其实我是偷偷地跑回来的,有个导演想签我书的影视权。”
“但是我已经决定不走了。”
他双手一摊看着窗外,感叹着,“真的变了好多啊。”
“唐突地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段宏宇吗?”红灯,车徐徐的停下。
“认识啊。”他毫不掩饰的直率是木槿没有想到的,所以他们真的是“情侣”关系?
“怎么?”他反问着。
“没,随口问问,去吃饭吧。”木槿她转移着话题。
“他以前是我高中的家庭教师,是一个令我值得钦佩的人,算是我的一个人生导师吧。”没想到时末他自己又给绕了回来,“哎,好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哥要结婚了?”
“他去世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时末他诧异回头,木槿透过他看着商场大屏幕上跳动的新闻。
“什么时候的事?”时末先问道,红灯已经跳转成绿灯,后面的车开始摁着喇叭催促着。
“他涉嫌一起连环犯罪杀人案,自杀的。”车往前行驶着。
“不是,我是问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分手的。”
“一个月前。”算不算得上是分手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像是一纸合约到期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