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什么也没解释，只说了几个字：“我进去看看。”
“岑儿……”
顾岑不等陈珂再说什么，径自走进了三雀居内。
林边想站在白林外，盯着那悬挂在白树上的铜铃，眼神愈发阴郁。
直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林边想没有回头，她仍然盯着铜铃，开口问道：“顾岑，他来过这儿吗？”
顾岑静默一瞬，点头，嗓子很干哑地：“来过。”
“打开它。”林边想面无表情地说。
顾岑什么也没有问，开启了白林。带着林边想走了进去。
白林里幽幽静静的，有风拂来，树上的落花簌簌往下飘落，小雪片一般洁白。
林边想把白林走了一遭，最后来到竹阁。
她问顾岑睡在哪，然后目标很明确地往顾岑的房间走去，踹开了门，把原本整洁的屋子一通翻搅，弄得狼藉一片，就为了揪出点什么。
而顾岑自始至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林边想翻腾。
林边想最后在她的衣柜最底下翻到了一身黑袍，是……太子殿下的黑袍。
是很久以前太子留宿在这儿留下的，后来被她折起来放到了衣柜最底下，但还是被林边想翻了出来。
林边想盯着手里紧紧攥着的那一抹黑袍，双目恨不得要将其碎尸万段。
她抓着那件黑袍，走到顾岑面前，问她：“这是什么？”
“太子的衣袍。”顾岑回答。
“顾岑你背叛我。”林边想逐字逐字地轻声说。
“边想……”
“顾岑。”林边想喉咙好像洇着血，一口一口淬了毒咬碎，她阴狠地盯着她，两行眼泪坠下来，每一个字都带着狠厉的颤音：“你背叛我！”
她把那件衣袍扔在顾岑身上，顾岑偏开头，伸手抓住了衣袍，抬起头，看到林边想对着她哭。
顾岑木木地看了一会，张了张口，干涩的嘴唇轻启，舌头用力顶住上颚，过了片刻，方才努力让自己发出声来，“边想，我把事情都告诉你。”
母亲要她伪装了十多年的身份，在这十多年里，她无一日懈怠过。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因为守着这份秘密，而给不了林边想真正想要的答案。
她深切感觉得到，林边想对她有多么失望。
也许还会更加失望……
但不论如何，她不想骗她了。
“你干什么？你以为你现在我就会原谅你？你……”
“边想，我和你一样，是女的。”
林边想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喘不上气来。
女的。
顾岑说，她是女的。
“你的声线……”
“装的。”
林边想感觉嘴角被自己咬出了血，干涩地舔了一下，但她仍是缓不过神来，甚至觉得好笑，“你是说，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女扮男装？”
“是。”
“为什么？”林边想感觉整个脑子都在疯涨，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要努力让自己清醒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看着她喜欢了好久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