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的百合楼就在庆吉街上,挨着鸿熹酒楼不算太远,那儿自打老仆记事起就有了,这点是不会错的,三公子这话的意思是……”
“是么……”
陈积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一边继续看着手中的纸笺,一边继续道:“我还以为他是个北凉人,然后为了北凉和那幼笳,故意想把咱们王府搬空呢。来,你看看。”
说着他便将那第一张纸又递还了回去,指着上面那一排排的蝇头小楷道:“金饼百块,银饼白块,美玉十枚,后面还有什么珍珠玛瑙,手镯项圈,光这些就写了整整一张纸。”
“呐,这一张是布匹衣裳,上好的丝绸百匹,蜀锦云锦各五十,缂丝十五,还有苏绣蜀绣的刺绣衣裳床品,枕巾被套?”
“三公子,这……”
李学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一般来说,在洛州城里有喜事的情况下,男方家里条件还可以的话,都会把这聘礼准备的越细越好,越多越好,毕竟这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也讲究不得。
而且以三公子现在的这个世子身份,以及女方那公主的身份来说,准备这些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此时的陈积已经开始翻那第三张了。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干果蜜糖,有的还专门组在一起叫什么四色糖,三吉果。紧跟在后面的是一些红豆,黑豆,以及绿豆芝麻等。
“哦……”
陈积恍然有所悟:“这意思是,除了金银首饰之外,其他的都是衣食住行了。”
李学在旁边点了点头:“两个人过日子,可不就是衣食住行么,三公子送过去的聘礼是这些,到时候北凉公主那边的陪送,也差不多是这些。”
“老李你的意思是,这么多是正常的,没有问题?”
李学点了点头,心道这三公子是怎么了,之前为了一个清倌儿花五万两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快,在和谁都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拿着银票就过去了。现在这些东西看着是多,但是和那五万两比起来,可是连一半的一半都还不到呢。
“那行吧。”
陈积略过剩下的那两张纸笺,交给李学之后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然后才又说道:“这是正常的就行,我是怕老李你被人家给骗了,所以才多嘴问问。”
李学躬身一笑:“三公子说笑了,老奴本来就是要和公子商量的。现在已经进了腊月,距离定好的日子已经不过二十天,虽说已经都准备了大半,但剩下的也还是马虎不得。”
“李管事!”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叫喊,听起来像是府里的某个小厮。
“何事?”
李学将那些聘礼清单收入怀中,然后走到门口的位置对那小厮直接问道。
“那北凉的郎官又过来了,说是要商议一下大礼那天的护卫情况。”
“行了我知道了,让他们先进来,然后领去会客厅。”
李学吩咐完之后便折身回来,对陈积说道:“三公子,大礼当天的护卫情况,老仆已经和洛州城里的相关衙署商议过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只不过此事毕竟干系重大,而且那些衙署官兵说来也确实不怎么好用。”
“嗯,那就给我爹写封信吧,在特殊的日子调几百征西军回来也在情理之中,相信城里巡防也没什么意见的。不过这事就算老李你不写信,我爹应该也会自己带兵回来。”
“三公子说的是,那老仆现在就过去了,嘿,以那年轻郎官的脾气,等会儿老仆去的晚了,又免不得要动气争执一番。”
陈积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等到李学出门之后,也走出房门,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对于李学口中的那个郎官,陈积是见过的。
当时的他正好晨跑到正门前方的庭院,就看到了被门口守卫领进府的那个北凉青年,以及旁边那个上了年纪的精明妇人。
那个青年就是北凉那边派来负责公主大婚事宜的郎官,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施英同来着。
施英同的容貌中上,身姿也甚是俊伟挺拔,陈积知道,这人肯定是出自北凉那边的贵族子弟,那一身的傲气怎么掩都掩不住,更何况那施英同根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有傲气的人一般都是有脾气的,施英同自然也不例外,这也是他经常和李学动气争执的原因之一。
他也曾要求见过陈积,大概意思是就要一起商议。只不过李学拐弯抹角的没有答应。开玩笑,又不是那北凉的公主过来,这么轻易的就让洛州世子和他见面商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后来施英同身边的那妇人倒是出了个主意,说以后世子殿下要去北凉的,施郎官以自己的名义有意结识,所以特来求见。
只不过施英同向李学传达的不情不愿,李学自然也就给陈积传达的不情不愿。
最后陈积便没有打理他,而是继续画自己零件去了。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院工们清理了一部分,只不过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毕竟武陵王府的地界实在太大,再加上府里的家奴院工也相对较少,想要彻底把那些主路都清理出来的话,没有个两三天的功夫是办不到的。
踏雪回来之后,陈积还没进门,就看到不远处那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衡正在朝着自己努力走来。
“公子,公子!”
她不停的摇着手,然后嘴里接着说道:“红袖儿姐姐做好了七宝羹,知道公子现在还没有吃过早饭,所以请公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