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起身施礼的自然是素素。
陈积微笑着问道:“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素素?挺好听的。”
素素垂手立在那儿,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等陈积快来到自己身前的时候,才轻声回道:“公子过奖了。”
她刚才听红袖儿她们说起陈积的时候,一直都是用公子称呼,所以也稍微刻意的注意了下。
陈积哪会在意这些东西,他只是接着说道:“这哪算是过奖,怎么样,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回公子,这里景儿很好,而且观景的地方和人更好……”
只是刚说完这些的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往陈积的身后看了两眼才继续问道:“公子,你和公主商议完了吗?”
陈积在她们三人之外的那个位子上坐下,然后点头道:“就几句话的事情,哪用得着说这么久,她一个多时辰之前就回去了。”
“啊……”素素下意识的轻呼一声,她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没人来叫上自己,然后便要施礼告辞。
只是陈积却示意她不要着急,然后望着她道:“现在时间还早,公主把你先留这儿应该也暂时没什么事,不如你再稍等一会儿,然后多帮我讲些那边的风土民俗,可好?”素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很显然他并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
只是片刻之后,素素还是弯下身子低头道:“公主身边的侍女就婢子一人,所以还请公子恕罪,等下次再有时间的时候,婢子一定为公子知无不言。”
随后素素便捏着两边的衣角匆忙下楼而去。
然而可惜的是,一连三个多月,素素都没有找到这样的时间。
初入腊月,洛州城的一场大雪落下的悄无声息。清晨十分,陈积的长靴踩在半尺多厚的积雪小路上,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干脆,另外一只靴尖擦过雪面后也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这是整个秀园此时的唯一动静。
陈积是去几间小房子那儿看看,它们都有些年头了,在这么厚的雪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还好的是,那儿的结果令他还比较满意,排在一起的小房子看起来都比较坚挺。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找点人过来稍微修葺加固一下,毕竟那里面的东西可是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
在回去的时候,天色逐渐大亮,周围的雪白映衬着刚刚升起的日光,让陈积的感觉里除了干净便再无其他。
他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干净,所以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变得慢了起来。
此时在积雪小道的前方,传来几声莺莺燕燕的欢笑声,中间时不时的夹杂几句对这雪景的欣喜与称赞。
陈积已经听出了她们这几人的身份。
三个是二哥的妾室,其他三个是每个妾室的随身婢女。
她们几个与二嫂一起,在二哥被关了禁足之后,就从江宁那边搬了回来,重新住进了洛州城的武陵王府。
至于二哥被禁足的事,在这洛州城也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那是在两个月前的初一,武陵王府操办选立世子的庆宴,洛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被收到了邀请。
至于那些唱歌跳舞的,以及杂耍卖艺的,只要在城里有些名气,也基本上都被叫到了府里。
一个庆宴弄的这么隆重倒不是因为李学要刻意为王府摆阔,而是因为这个世子之位不淡淡只是武陵王府的,还是整个洛州城的。
那天是洛州城的质子选立庆典,规模和场面自然是不能小气了,只要是在城里,无论多热闹都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就是在这场热闹进行的正活跃的时候,洛州城的武绝,武陵王的次子陈秋,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的三弟,也就是世子陈积开始了发难。
当时的他好像是喝多了些,脸色发红,一步就跃到了宴席的桌子上,从腰间取出自己的双锏指着陈积就开始破口大骂,大意就是说一个只会吃喝享乐,屁事不会的公子哥怎么能配得上这洛州城世子的身份。
众多宾客的脸上无不是大吃一惊,只不过心中都在暗自叫好,在他们看来,一直看那些歌舞表演或者杂耍唱戏,终归是有腻了的时候,现在的这种热闹才是真正的热闹。
至于这陈积到底配不配的上洛州城的世子之位,他们才没那么心思去想,因为就算想的太多,那事也和他们完全没有半点儿关系。
浪费感情的事他们可不会去做。
当时的陈积正在主坐上陪着父亲和知州赵树镜他们喝酒,耳边的声音就直接从“年少有为,武周栋梁”等等之类变成了“废物败类,丢人败家”。
陈觥则是直接黑着脸训斥:“臭小子翅膀长硬了,连爹的决定都敢不听了?!”
只是当时陈秋的脸色全是酒红,在这种状态下只要是个人,一般的翅膀都会比较硬。
他依旧是不管不顾的骂着,然后突然高喝一声:“我的亲随呢,都给我出来。”
眼见十几名身穿军服的壮汉整齐的跑出来之后,陈秋便继续道:“去把那陈积给我绑了,只要他不退了这位子,就别放人。”
当时那十几名亲随的脸都直接绿了,前堂里如果只有陈积一人的话,那倒还好说,抓了也就抓了,但是在陈积旁边站着的可是武陵王啊。
就算再退一步讲,那也是陈二公子的爹啊。
所以他们只好选择了按兵不动。
陈秋见状便暂时放弃了世子陈积,转而开始骂起这些“白眼狼”来。
武陵王陈觥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