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笳公主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陈积,在对面那有些疑惑的目光之下,她的内心突然闪过一丝诧异。幼笳知道这一丝的诧异是来自哪里,她本来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对绝大多数人的无视。
所以当她听说陈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之后,便下意识的将他和某些膏粱纨绔等同在了一起,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样。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之后,虽说她对这个印象有了不少改观,但是从内心深处,她的那些轻视与鄙夷并没有随之减少。
毕竟他是聪明也好,愚蠢也好,之前的那些丑陋恶习总是真实存在的,每天流连在酒肆妓馆的事情总是发生过的。
她只是没有想到,一个有点脑子并且有着诸般陋习的人,竟然如自己所期望的那般远离自己。
要知道,自己在北凉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个公主那么简单。
幼笳公主心中的诧异一闪而逝,她的嘴角重新扬起,脸上的笑容也颇为愉悦,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么。
这一下可真是省了太多的事。
“既然如此的话,幼笳还希望世子殿下言而有信。”
“这个……”
陈积沉吟片刻,看到幼笳似乎有柳眉倒竖的迹象之后才继续说道:“确实是口说无凭,要不我给你写个字据?然后压个章或者按个手印?”
“哼,不用了。”
幼笳公主冷笑一声:“这事幼笳记得便足够了。”
二人谈完了陈积所说的正事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了聊下去的理由。
幼笳本来就没想在这里待多长时间,陈积也在惦记着自己那些零件的尺寸大小是否可用。
幼笳起身告辞之后,陈积本来还想着去找下周野,让他帮忙送一下。
只是等幼笳刚迈出房门不久,她的那些随从便全部鱼贯而出。
“去将素素找来!”
话音刚落,一名便领命向秀园那边快步走去。
“且慢!”
陈积的喝声让那名随从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另外一边的众人,包括幼笳公主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似乎都没有明白他现在突然叫住那人的原因。陈积走下台阶来到那人的身边,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们忠心耿耿,对此也颇为赞赏,只不过咱们在衷心的同时,能不能守点规矩。这儿是我家,不是你家对吧?”
之后的他又转向幼笳公主的方向道:“他们平时都这样的?”
幼笳公主自知理亏,刚才和陈积达成协议之后,她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心事在片刻之间去掉了不少,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所以便直接顺嘴吩咐了下去,根本没有细想自己现在是身处哪家的院子里。
只是就算如此,然而就算她已经意识到,但要她退让或者道歉,那是万万不能的。
“那算了,等会儿让她自己回去。”
幼笳公主重新吩咐完后,便将双手负于身后,朝着王府大门的方向阔步走去。
她那身姿十分潇洒,好像对素素独自一人待在这里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担心。
望着她那离去的背影,陈积有些怔怔无语,直到他的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那人,陈积这才摇了摇头转身回去。
将那几个小零件安装到小半成品的枪上之后,陈积又动手画了一些。
因为此前已经画了比较多,再加上轮番的改动返工,现在他手上的速度已经愈发的快了起来,效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陈积的房门还没有半点动静。
在正常情况下,红袖儿已经在这个时间点来敲门了,他们已经养成了在下午练剑的习惯。
对于这腰缠软剑技巧的传授,红袖儿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名师,她只是让陈积选定一个动作之后,不断重复的练习,然后一直练习到自己说停为止。
不过好在她也应该算不上是什么庸师,毕竟陈积在这种方法的练习之下,对那软剑的控制已经愈发的得心应手。
虽说这些控制只是一些基础的动作,但是只有把这些基础打好了,后面的“花里胡哨”才能耍的更漂亮些,更实用些。
红袖儿现在没有过来,陈积便将那些草稿图纸收拾起来,推门向秀园那边走去。
此时在秀园边上小楼的二层,红袖儿素素以及小衡三人,正在同一张桌前,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然后望着秀园的景色聊天解闷。
因为上次被红袖儿诓骗的缘故,所以素素本来对她的脸色并没有那么好,只不过今天过来这里之后,一是因为红袖儿十分真诚的道了歉,然后又将自己的精美点心拿出来与她共享,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还能把脸色给板起来。
而且抛开这些不谈,她对红袖儿这个人也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在中秋那天的夜晚,她和幼笳公主在陈积和红袖儿的身后跟过一段路程,只是一是因为时间不算太长,二是因为她的目光一直被陈积的那些谈笑和气质所吸引,所以对她除了这个面具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
但是她红袖儿既然能让陈三公子一次花上这么多银子,那肯定是有不少过人之处的。
今天陈三公子让她招待自己,素素便开始对她留意起来。
然而结果很可惜,红袖儿在她眼中,除了比寻常人更为得体一些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点。
不应该啊……
当时的素素在心里低估着,他是陈三公子唯一且如此重视的宠姬,按理来说不能这么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