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人生有多少个五年？！
将那张名片压在屁股底下，陆韩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原来丫丫没有爸爸。”
向阳两腿叠加，左手臂搭在木椅的椅背上，右手拿着一本《证券法》，眼神从眼角处延伸到陆韩的方向去，却未开腔。
“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前两天因为这事还被幼儿园的孩子欺负了。后来哭着求我，说是……想叫我爸爸。”说到后面陆韩的头竟跟着他的声音一起低了下去。
陆韩扭捏的状态让向阳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恶心的冷颤。
“那挺好啊，白捡一个孩子，还是苏小柔的。”
“但是嘛，又觉得自己这样巴巴地贴上去，有点掉价。”陆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屁股底下挖出那张名片，对折再对折，一直到无法再对折为止。
那还说个屁！
“那就试试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向阳简单扼要地说道。
“唉……”陆韩长吁短叹，“话也不能这么说，苏小柔那个狠心的女人比金石还要硬。”
“那你还怕开不了？”向阳短笑一声。
向阳说开不了，陆韩豁然想起那个夏雨的午后，还有那个青年客栈。
那样算不算开？
算开过一次吧。
想起多年前的一桩往事，陆韩竟然开始脸红心跳起来。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她帮他从男孩蜕变成一个完整的男人。
陆韩正沉浸在自己难忘又羞涩的往事中无法自拔，却不知自己的表情多么精彩纷呈，向阳再一次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男生间的笑话，他没少听过，上大学时，单单在宿舍里，他就听足了四年。
陆韩这欠欠的表情，向阳不用动太多的脑细胞，似乎就能挖出陆韩所有龌龊的想法，半猜半诈道，“你……不会，和小柔姐做过那种事吧。”
陆韩刚硬的脸部线条竟在这句话中不自然地抽动！
他说中了！
“你！”
五年来，向阳一直想不到一件事，就是陆韩什么时候和苏小柔发展出一段不死不休的恋情。
在找人的路上，他都有心灰意冷过的时候，但陆韩一直咬着一口气不放，不找到人坚决不罢休。
“既然你和小柔姐做过，那……丫丫会不会是你的孩子？”
陆韩已经完全傻掉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抬起来，最后落在玩味十足的向阳的脸上。
向阳不过是开把玩笑，没想到陆韩居然当真了，耸了耸肩，倒回身体，“随便瞎猜的，不过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少？”
陆韩的脸依然呈现自然呆的状态，脑子还好恢复了正常工作，“几乎为零。”
向阳挑了挑眉头，“为什么？”
“你想想，如果丫丫是……我的，”陆韩咽了一口唾沫，“她应该会告诉我，没道理不让我知道的，对不对？孩子必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成长的。”
这些理由，陆韩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向阳，但至少他心里并没有完全这么想。
“别想了，陆韩，别乱想了。”
向阳看透了现在摆在陆韩脸上的纠结，这五年相扶相持下来，向阳早把他当兄弟。而作为兄弟，他不能让陆韩再次跳入这个火坑，跑了五年了，怎么都够了。
心里暗暗地抱着根本就不切实际的幻想，却被向阳一眼识破，陆韩觉得很没面子。
“啧，知道了。”
陆韩走后，向阳开始思考着他和苏小暖之间又有多少的可能性。那天带她去打了一次破伤风后，他没有再去她的花店。
当初千里万里地寻她，现在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却生出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五年里，他一步又一步地朝她走着，没停下过。但是他也是人，有血有肉有自尊心的人，他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明显被拒中还能当作无动于衷。
连陆韩都觉得这事做得掉面子，更何况是他。
他就等着看，她到底要对他做到什么样的份上。他给她发了1700多条信息，她一条都没回。
之前他还在为她没回他信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但自欺欺人之后，他不得不面对的一点是，她根本就是不想再爱了，她根本就是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
和她的距离越近，向阳越觉得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着有什么意义，他也不知道这样死守着一段已经死了的爱情有什么意义。
还在走神的时候，沈薇亚来老房子这边找他。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沈薇亚脸上表情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悲痛。
“阿阳……”还没等他问出了什么事时，沈薇亚便哭着抱住了他。
停顿在半空的手最终轻轻拍在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好好说，别哭。”
沈薇亚撤出了他的怀抱，背过身去，等眼泪擦干后才带着梨花带雨后的脆弱的神情说道，“我妈找你有事，你现在去新家一趟吧。”
沈薇亚只说有事，却不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向阳沉住气也不急于问，但速度很快，抓了手机和钥匙就跟着沈薇亚去了新家。
进门后，向阳便嗅到空气中沉郁的气息。陈露垂头坐在布艺沙发里，而向俊华则靠在餐厅的门框上，吞云吐雾。
换了鞋，向阳径直往陈露坐的地方走去。人还没入座，便先开了嗓，“沈姨，你找我？”
坐下后，向阳才发现陈露的一双眼是红着的。
“阿阳，你到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