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热茶,自然不能像酒一样一口干掉,两人端着茶杯,俱是慢慢品抿。
“我杀了人。”李寂然无话找话。
“贫僧知道。”年轻僧人点头,面对李寂然,他自是懒得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废话。
“还夺了一滴帝流浆。”李寂然掏出玉净瓶,摆到桌面。
“夺这东西干嘛?”年轻僧人微皱眉头,“又没什么用处。”
“顺手而已。”李寂然回答。同时拔开玉净瓶的塞子,反手将帝流浆倾倒于身后野菊花的根部。
扔掉玉净瓶,李寂然拍拍手,与年轻僧人继续喝茶。
他身后野菊花疯了一般猛长,如同西方魔幻故事里的魔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枝叶,一路越过屋檐,冲向高空。
最终这野菊花长得比对面的91号大楼还高出一头。它枝干纵横,在月光下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身长近百米的怪兽。它身上的花朵,每一朵的直径亦是超过了两米,并且香气逾加浓郁。
夜风吹过,它巨大的叶片哗啦啦地乱响,几片随风飘坠,将其下喝茶的李寂然与年轻僧人都埋没了。
它枝头的一朵花坠落,更是呼啸而下,轻松砸扁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
李寂然与年轻僧人虽然被埋在了野菊花的落叶下,但这根本没有影响他们喝茶的心情。
他们慢悠悠地把一壶热茶喝完,年轻僧人要归去梅树下,李寂然方才伸手敲了敲身后野菊花的树根。
“别浪了,赶紧变回来,不然要被人类抓去切片研究了。”李寂然吓唬野菊花。
野菊花被吓得浑身一哆嗦,马上缩小。
须臾间,只见它就从高楼般大小缩成檐下的一株花树,紧接着,它又缩小成在窗口摇曳的一丛灌木。
仔细看,它吓得体积仿佛比以前还小了些。
本来埋住李寂然和年轻僧人的叶片,跟着恢复了正常大小,其中一片恰好落在李寂然茶杯中,碧绿得像是一叶轻舟。
而适才那朵砸扁垃圾桶的元凶,现在更是一副娇小柔弱得被风一吹,随时都能飘走的无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