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咱们有话好好说可好?”时翎刻意软活了自己的声音,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我们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我们既然来到了城西便有我们的道理,我们当然不会是因为想同你们计较才来到这个地方的。”时翎瞅了一眼仍在哭哭啼啼的钱老太,“你们虽在城西,但也是紫竹城的人,更是我南越国的人,所以你们的安危我们也是要考虑的。而你们口中的活菩萨,你们眼里的回春堂,却是仰仗着你们的信任在做着无法见天日的勾当。”
时翎冷笑:“你们的命都被人拿来做实验了,你们知不知道?”
“你休要胡说!”又一老翁大声喝道,“这钱老太和袁老头我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你不要以为你的一席话就能唬住我们!你们这群公子哥,闹出人命来了就要血口喷人乱说一气!”
“是否胡言乱语,待我撕下袁老头的人皮面具你们便可知晓!”话毕,卫灵桃便怒气冲冲的作势要冲向哭哭啼啼的钱阿婆,钱阿婆知晓卫灵桃的意图,哭得更欢了。
“你这丫头,你这是把我也往死路上逼啊!”钱阿婆哭得一抽一抽的,倒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仿佛下一刻就会没了气晕死过去似的。而村民们见到这样的情景自然是生气不已。瞧着卫灵桃作势要冲到钱阿婆的跟前,村民们齐刷刷的挥舞着火把挡住了卫灵桃向前的步伐,不让她靠近钱阿婆。
卫灵桃被明晃晃的火把晃得眼睛疼,更何况,这一团接着一团跳跃着的火焰实在是让她心慌不已。
钱阿婆见缝插针忙道:“我这老头子都已经没命了,这生前就不得安宁,死后……死后你竟然也不让他安生……姑娘,做人不能这么狠心啊……”
“钱阿婆,你不要怕,今天就算是我们豁出了我们的老命,我们也会护住你和袁老头!”
村民们望望卫灵桃,又看看时翎,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恨不得一口气将眼前的两人给生吞活剥。
卫灵桃面上的表情已经很不好看,她瞧着眼前这群蛮不讲理张牙舞爪的村民们,恨不得同他们大战上几个回合,可惜,这眼前乌压压的一拨人全是老胳膊老腿,她要真出手,这群老身子骨可不得立马就倒地而死。这要是传到了紫竹城里,倒是会给她卫将军府惹来麻烦。
卫灵桃不禁长叹一口气。
“各位爷爷奶奶,你们这一拨人凑在一起可够上演一场盘古开天辟地了。你们都是老胳膊老腿了,我不想伤着你们。但是我也不能放任坏人不管,所以,还请你们让让吧!”
“想让我们给你让路,除非你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左一句尸体,右一句尸体,你们当死是那么简单的?”一旁默不吭声的沐风终于发了话。
沐风眸光沉静,他似乎看不到眼前这一拨面目狰狞的人,气定神闲的向前走去,他每走一步,村民们便向后退一步,尽管他们口中不停的念叨:“你别再过来啦,再过来我们可就不客气啦!”,但是从他们战战兢兢的步伐和极其不自然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惧怕。
待沐风走至围住卫灵桃和时翎的那一拨人的面前时,那拨人早就没了刚才的那般气焰,他们看见沐风走过来,很是乖巧的让出了一条道儿。
“你们虽处在破旧不堪的城西,但归根结底,你们也是紫竹城的人,更是我南越国的人。如若你们真的觉得自己的性命不值钱想就此了断了话,与其死在这样的荒村野岭,不如死在战场上报效国家。”沐风解开自己身上的袍子套在了卫灵桃的身上,他轻声细语的嘱咐卫灵桃不要着凉,而后望着眼前的村民继续接着刚刚的话缓缓说道:“虽然你们都是一把老骨头,对抗不了敌兵。但是,你们一个个手牵着手围在一起倒也能成一道人墙,以你们的命来换年轻将士的命你们觉得如何?”
“我虽不是你们的地方官员,但是将你们引荐给朝廷的本事那还是有的。如果朝廷里的将军们知道你们如此的忠诚,想必也是十分开心的。”
沐风说的如此一本正经,倒叫眼前的村民们发了愣。此刻的他们哪里还敢说半句话?一个个只低着头不吭声了。
沐风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刚刚不是挺勇敢的么?现在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钱老太忽然对着“死去”的袁老头的尸体哭喊道,她的嗓音已经嘶哑,今晚这一闹腾倒是折耗了她不少的力气。
“这杀人不犯法啦杀人不犯法啦,我们穷人的命贱,不值钱,父老乡亲们想替我家可怜的老头子主持公道,没想到啊,他们竟然狠心真的想要他们的性命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话毕,这钱阿婆便将头埋在袁老头子的尸体上呜咽起来。
只是……这钱阿婆将头埋下的一瞬间,那浑浊的且可怜巴巴的目光却骤然变得清冷且残酷。
钱阿婆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回春堂消失的日子到了,那么回春堂的秘密自然也要一同消失。而这整个城西的村民、她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药罐子,这么些天为了躲避眼前人的耳目,在这些村民的身上可花费了不少药材,这才抵住了药性。只是,时日渐久,这些村民体内的蛊毒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