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保护柱裕晞,是裕济心中的一根长刺,只要一碰就是锥心的痛。现在,陆莞尔的话又将这根刺扎深了几分。
裕济缓缓说道:“你一直在埋怨我?”
陆莞尔擦了擦眼睛,双手覆在肚子上说:“战场无情,一切都是裕晞自己的选择,我怨不得别人。我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产下孩子,安安稳稳的带着一家老小生活。平庚王府对我来说已经是个空壳,我已经不在乎了。”
好一个不在乎了,裕济哼笑一声,松开握紧了杯子的手。
“既然入了这王府,你生是这里人,死是这里的鬼,你凭什么说不在乎?”
裕士在一旁拽了拽裕济的衣袖,老七走的突然,老七媳妇伤心一阵子也是正常,自己的五哥这么激动做什么,别吓着她。
陆莞尔看向裕济,他的眼睛还是深不见底,看不清他的心思。
“这里是七弟的家,你作为她的妻子就要在乎起来。”裕济站起身来说,“你别想摆脱这里,也别想摆脱所在的困局中。”
裕士抬起头对着裕济说:“五哥,你说的严重了。咱们没有必要拽七弟妹进来,她也没有必要与咱们站在一起。”
这次裕士是站在陆莞尔这边的,不明白自己五哥没由来的烦躁是什么,不过是平常聊天躲清闲来的,怎么就起了争论?
陆莞尔抬起头看着裕济道:“五殿下这是硬要拽我参与到你们当中?”
裕济将头转到一边,控制着心中突如其来的烦躁。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但是他相信陆莞尔明白他的意思。
大业未完成,裕晞的死是一个遗憾,他希望陆莞尔能够继承他的遗憾,帮他完成。
陆莞尔撑着桌子站起来说:“平庚王依旧受人监视和打压,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一直在躲避忍让。”
她向前一步来到裕济身边,对视着裕济的眼睛说:“这其中有人一直对我下狠手,不要我的命,却想要我孩子的命。”
裕济和裕士不约而同的看向陆莞尔凸起的肚子,这个消息,他们是第一次听说。
“七弟妹,这怎么回事?”裕晞经历过北鲜瑜难产的事,自知此举对陆莞尔是十分的危险,故而问道。
陆莞尔回道:“有人不想伤我,但也不想让他出生。我不知道,为何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居然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五殿下。”陆莞尔说道:“不是我不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无能为力。我没有胆量去冒这个险。”
裕济听言,双手握拳仅一瞬便松开,他知道平庚王府一直被别人注意着,却不曾想已经有人动手。
“是我疏忽了。”裕济说,“我会去查幕后的黑手,给你一个交待。”
陆莞尔冷笑着,只怕裕济查到这幕后黑手是自己母妃的时候,就没法给自己一个交待了。
裕士站起来说:“七弟妹,明日我就在兵部调人,多派人手保护你们。”
“多谢六殿下好意。”陆莞尔说,“只是暂且不用,我还是不想那么招摇。”
裕士想着有理,就没有再说多派人手的事。
就在三人刚结束谈话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婕言的大喊哭声。
“言言。”陆莞尔没有多想,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提着裙子赶去别院。
裕济和裕士也跟上去,他们行动更快一些,早一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韩攸将邢浪达倒在地,双手拎着邢浪的衣领,气狠狠的俯视着他。
婕言本来在与韩攸一起念书,邢浪闲着无事就过来看看。一位是义父一位是师父,婕言没有多想,想着出门找宁舅舅多拿些好吃的,可是当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义父一直在打师父。她被吓了一跳,直接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六伯在。”裕士直接抱起受到惊吓的婕言,安慰着她。
裕济走上前去,拉开了韩攸:“你们在做什么?”
韩攸一向稳重,从不动怒,现在却对邢浪挥拳相向。韩攸是书生不懂力量分寸,可邢浪是个武功高手,却躲也不躲,任由韩攸打了一顿,嘴角留下淤青。
陆莞尔这才走进院子,哪里顾得上看韩攸和邢浪,直接去到裕士身边,将婕言抱回到自己怀里。
“言言乖,不怕。”陆莞尔安抚着婕言的后背。
小宁子和壁儿听到声音急忙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是不可思议。
壁儿看到小郡主无事,便来到邢浪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丛嬷嬷和夏忠晚来一步,看到院子中的人,将院子的门关了上来。
婕言趴在陆莞尔的肩上抽泣着,着实吓到了。
陆莞尔身子重,抱不了很长时间,安慰一阵后将孩子交到丛嬷嬷怀里。
韩攸闭目镇定后来到陆莞尔身边:“下官今日暴躁,不做解释。他日来府上请罪。”
陆莞尔看了一眼韩攸,知道他向来镇静,能让他如此烦躁的原因想必是邢浪引起的争端无疑了。
“管家。”陆莞尔叫来夏忠说,“送韩大人,也将两位殿下请出去。”
裕济和裕士一看是把他们都给支走了,便知道七王妃是要处理府中内事,就与韩攸一起在夏忠的引路下离开了平庚王府。
陆莞尔让丛嬷嬷和壁儿带婕言回去休息,小宁子叫人过来收拾一下屋子和院子被砸烂的东西。
“你!”陆莞尔叫着邢浪说,“跟我过来。”
······
邢浪嘶的一声,嘴角被上了药,比被打一拳疼多了。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