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荣信王才从营帐里走出来,晃了晃肩膀,让自己伸展的舒服一些。
“三城内乱,我还需要些时日处理那边的事,这里以后便不再过来。”既然大家已经商量了一夜,将计划都说的明白,荣信王就没必要再来折腾,“平庚王府一切正常,你也就不必担心。”
裕晞跟在后面,点头。
荣信王回头看向裕晞说:“话说回来,你就不想知道你母妃去世的真相?”
似乎早就想到自己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裕晞的神色很是平静。
“虽然想,但此时不是合适的机会。莞莞担忧这个真相会影响到我,我也担心真相一旦揭发会有人对她不轨。于我于她,都有危险。”
“所以,你还是认为,你母妃之死,有蹊跷?”
“母子连心,侄儿的直觉更准一些。”裕晞看向荣信王说,“估计小皇叔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荣信王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我答应过你母妃不去管她的事,我就不会去管。”
如今之势,荣信王只想求问田舍,与他的王妃共享天伦而已。
······
叶正死在刑部天牢的案子还在继续查,但是裕济并没有多加照顾的意思,反而是打开刑部大门,让主审大人王朗之查个清楚。
王朗之感谢五殿下的配合,积极调查,终于发现了眉目。
“王朗之不愧是父皇钦点的大臣,查起案子来真是雷厉风行,一个无头悬案,硬生生让他查出线索。”六皇子裕士喝着凉茶,大赞王朗之的能力。
裕济放下茶杯说:“王朗之此人虽说剑走偏锋,却能直击要害,确实难得。”
裕士可惜的说:“可惜,他油盐虽进,却拉拢不来。真是典型的贪官之才,清廉之举啊。”
王朗之一入朝,就被各方看中想要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可是王朗之此人住进国都后,将府中大门打开,在大门之间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天子圣意,鞠躬尽瘁。
直接向外宣布自己忠于皇上。不过他也是乐于迎客,只要是来拜访他的人,他都会迎进府里并好好款待,甚至促膝长谈。
这些想要拉拢王朗之的人,来到王家府邸,看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牌子和王朗之待客的热情,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被王家的官家请进府里做客,硬着头皮拜访,送上准备好的礼。
王朗之来者不拒,将送来的礼物照单全收,并且全部家用,收了礼还不给他们做事。这些前来做说客的人,看到了牌子,也不好说王朗之只尊圣意不对。自己主动送礼,不能说他贪图利益,只能哑巴吃黄连的闭上了嘴。
就连裕士派的人也栽了跟头。
陆莞尔吃着蜜饯,对于王朗之的心性,她是十分了解的。以王朗之亦正亦邪的态度,能做出这种事实属正常。与韩攸的正直公允,把守原则不同。王朗之没什么原则,除了朝中的事务一直专注吃喝拉撒的生活小事,在他身上看似都是人性弱点,但是唯有胆大心细的这点,就让所有人吃了苦头。
不过——陆莞尔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裕济和裕士二人。
“你们来谈论事宜,来我平庚王府做什么?”
一大早从朝上下来,这两位皇子就来了平庚王府,同行的还有韩攸,只是现在还有被婕言拉去了自己的书房,询问问题,这才没有出现在茶厅。
裕晞端起茶杯,继续饮着凉茶。
裕士见自己五哥这般态度,只能自己笑呵呵的出言解释说:“出了刑部的案子,太多双眼睛盯着我和五哥。只有你这里,才能暂时躲开他们的视线不是?”
陆莞尔看了看不远处安静的墙头说:“我这里也有监视,你们不是不知道。”
“话虽如此,也总比尾随我们的那些人好多了吧。”裕士说。
陆莞尔看了裕济一眼对裕士说:“朝中的乱事与我们无关,你们不要把这些风头转到这里来。”
陆莞尔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要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平庚王府,可就不利于自己行事了。
裕士看了一眼陆莞尔的肚子,孕妇的脾气还真是大。
“平庚王府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你觉得你会置身事外?”这冷冷的话只能出自裕济的口。
陆莞尔看向裕济说:“那要我如何?挺着肚子与你们站在一起去与别人作对吗?”
裕济看着陆莞尔说:“这不是作对,而是自保。”
如今的局势,成王败寇已经成定局,只是不知道谁会是笑道最后的人。只要有一方取得胜利,那另一方必会被打压的喘不过气。平庚王府早就在这局里,即使裕晞不在了,这局她也脱不开身。
“你可知道,有多少势力在盯着你?他们都在担心,以你七王妃的能力会带着平庚王府东山再起,没有一方对你们掉以轻心。他们是,我——我们也是。”
陆莞尔到底有没有资格带领平庚王府,肯定是有的。
裕晞的平庚军虽然驻扎西南,但是与他出生如此的旧部很多都在国都任将,他们都对七殿下的死憋着一股恶气,只要皇上下令讨伐北驰,这些人就会请军出征,声势浩大。而作为他们的精神支柱的,就是国都这一方平庚王府。七王妃,平庚王遗腹子都会成为这些将领起兵的理由。
陆莞尔的娘家又是朝中文渊阁首辅陆家。虽然陆康本人是文官,不站党争。但是陆家大公子陆佑辉是兵部参将,夫人慕容楚又是忠心念主的西昭将军。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