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陌烟是不会知晓她走后所发生的这些的,只是公主府中最不缺的就是暗探,是以当暗探将这些事儿一一道来于她听时,她正端坐在茶楼中听书人讲一出折子戏。
书人今日讲的是农家女的故事,正是拖沓了好几日才了个精彩的部分,道的是狸猫换太子的情况,这位农家女原是王朝最尊贵的帝姬殿下,却是因着宫中后妃的嫉妒阴差阳错之下流落民间。
“这位郡王倒是个真性情。”
沉棠端坐在侧,见是她已经用了许多糕点,随后斟了一杯茶送上去时,如此评判道。
“委实是心性纯良。”
素来都是表情极少的南栾大长公主也忍不住噗嗤一笑,虽只是一瞬间,可到底是破了功。
接了话,兴许她也觉着有些口渴,接过来茶抿了一口,与那暗探一声回去吧,又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正是到精彩之处的境况,挑了挑眉偏头看沉棠。
这才开了口问道,“你觉着这新出的话本子如何?”
沉棠倒也不忌讳,在很多时候,她与楼陌烟的关系更像是亦仆亦友。
看了一眼,她答道,“不过是人世间的异想开罢了。
人生总是一往而前,哪里会有什么重来的荒谬。
就算真真有,到底世态炎凉,怎能如书人口中一般的扭转乾坤的离奇。”
“我似乎在哪儿听过类似的话。”
楼陌烟兴许是想起来什么,只是略微的在眼前浮现却一闪而逝,她记得的,她似乎也是和什么人来过茶楼,之后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这时候沉棠眼底的颜色有些晦暗不明,可是随后她笑了笑,不着痕迹的遮掩掉,“想来大长公主您又是晃神,先前您就算是在东瀛的时候,也是堂堂正正的名门出身,如何能够到茶楼这样鱼龙混杂之地听这些杂书不是。”
她的是确实。
名门望族恃才傲物居多,尤其是这些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姐们。
她们以容色、才艺奉为交友准则,对出身不凡,却是自甘堕落沉溺于茶楼这般鱼龙混杂之地最为不耻。
只是如今这位,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
“你的也是。”
楼陌烟笑了笑,但是终归是隐隐约约的觉着三年前的事儿并不简单,斟酌了片刻又道,“那三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您从前受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情伤。”
沉棠只是挑了重点的来。
“是同东瀛那位祁王府世子么?”
她到底也是记着一点,模糊得不清的一点,是以还晓得昔日自己做寂云宗大姐的时候,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究竟是何人。
“不是。”
沉棠摇了摇头,这样的低声回答。
顿了顿,她又看着面前楼陌烟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才是继续,“是北沐十一殿下,如今位临东宫的储君。”
“本宫记着是与他有婚约的来着。”
楼陌烟微微蹙眉。
沉棠并不否认,“是先帝为您订立下来的婚约,想来也是希望您能够有一个好归宿不是。”
“若是那人不是本宫,那不就是本宫被一个北沐蛮夷之人给戴了绿帽?”
楼陌烟只是记得自己同东方子珩年少时候见过一两面,只是时间太久,已然模糊不清,隐约记着传闻中是一位清冷寡淡不近女色的人物。
但是终究也不除缺会动了心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