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袖微微的沉默了片刻。
半晌后他抬起来眼眸,背脊若雪中寒松一般的笔直。
赌是少年君子的端方。
“殿下不该擅自下了定论。”
这是多管闲事的另一层意思。
江折袖当于被人劈头盖脸的指出来家教不好的模样,只是东方子珩素来也不客气,所以那样的话听起来不客气,但是因为那声音过于冷淡若云霄琴响,也如溪水潺潺,听不出来什么样的情绪。
还是漫不经心。
“本殿下不喜欢同旁人论是非。江氏一族是东瀛名门望族,立足根本便是子耍始终奉行的家规道的便是,行事不悔,方有出路。”
东方子珩这样的接话,顿了顿,接着补充,“想是江公子是江氏子弟,该是更清楚的才是。”
似乎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话题没有什么意思,接着开了口道楼陌烟的事儿,“本殿下想着江公子方才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有时候他话题总是跳的太快教人难以跟上,旁人或许会有片刻的懵然才会反应过来,而江折袖从来不会。
“礼教本是众人所恪守,本殿下也不愿意做那头一人被下人所指。”东方子珩,赌是素来的清冷矜贵,自是一番风姿绰约,“阿若是本殿下未过门的妻子,想是如茨话,应是动作也符合了礼教之内。倘若不是因为一些旧事,如今似乎也是不该称呼她如此,怕是在场众人都该称呼上一句十一皇子妃才是。”
“…………”
江折袖终是开不了口了。
他本就是没有什么资格的,从来都是一厢情愿。
他记得那个到了自己身边伺候的女子的,心思通透但话从来不多,若是与她言语两句从来也是会教人舒服的分寸。
她知晓他喜欢听戏,却因身份的关系不容,所以才会有了雨色中的那一场戏和一眼万年。
他也从来都知道她待他或许是有几分家中亲族辈的疼爱,不是喜欢。
可那一眼万年,从来也不会忘却半分。
他以为的,也很多时候是他以为的。
实际上在一开始他就失了能够竞争的机会。
利用云衣对他的痴恋之心试探于她,再去求兄长赐婚和多次设计她,无论是谁的身上都是会选择不会原谅的。
楼陌烟从来不是善人,试问是自生在九重红墙中尊贵无双的嫡出帝姬,又怎么会因为锦衣玉食而没有见识到这宫廷内的肮脏。
实际是在很大程度上,一些更加令人发指的东西她都见过。
但是那个时候疼爱她的母后却失了素来的模样,她年纪尚,要从被娇养着长大,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
那个曾经会因为父皇的一道糕点赏赐而欣喜万分的赵淑媛,也会给她好吃的点心的一脸单纯的姑娘,仅仅只是因为多言了一句政事,因此彻底失了宠爱。
或许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失了宠爱就是失了宠爱,等待着这一位曾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淑媛,不是想象当中众多妃嫔的冷嘲热讽和侍从们的狗眼看韧,而是一种格外残忍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