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这四个字出自道祖之手。厚德载物,这四个字出自撰写者不详的《易经参同契》一书。单单这八字的意思,裴长卿还是知晓的。但裴长卿并不认为这八个字留在这里,就仅仅是用来警示,或者说提示武当弟子的作用。如果只是如此,又何必在这八字中增加如此分量的神气斤两。
裴长卿坐于这山崖前,注视着这八个字心中不由觉得豁然。他喜欢这八个字,如果现在有笔墨,说不定他就会将这八个字临摹下来。但转念想了想,就算是有笔墨他恐怕也不会临摹下来。就自己那字,来临摹这八个字他自己都觉得是对这字的侮辱。既不会临帖,更不会拓印下来。
所以现在他才会坐在这里,不仅仅是想要参悟这八个字的真正含义,更是要将这让他甚是欢喜的八个字牢牢地记下,印在脑中。
恍惚间,裴长卿似乎听到了有脚步声接近。转头看去原是那宋君平夫妇二人,恰好也行至此地。
裴长卿和宋君平相视点头后,裴长卿便继续面壁而思。宋君平看裴长卿如此专注模样,不由好奇看去。看到这八个字突然惊呼道:“没想到这就到了庄祖崖,裴庄主倒是好运气。”
听到宋君平如此说,裴长卿皱皱眉头看向宋君平,“宋先生此言何意?”
宋君平爽朗笑出声,朝裴长卿走去。来到他的身边看向那峭壁上的八个字解释道:“裴庄主看来确实不知此方宝地,这崖,名叫庄祖崖。这潭,名叫北冥潭。这字,就是八百年前武当的那位开山祖师庄祖庄聃以剑所留于此。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仙人真迹,裴庄主这初来武当山就能找到此方福地,着实让人羡慕你的运气啊。”
裴长卿默不作声,只是望着这八字,似乎有些出神。
宋君平喃喃道:“裴庄主这是入了神不成?不应该啊,这字是还有几分神气意愿,到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入神才对。莫不成……”
红莲上前问道:“君平,这裴庄主是怎么了?傻了?”
看看坐望庄祖崖的裴长卿,宋君平还是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了摇头,示意让红莲不要去打扰他。宋君平虽是摘日神教之人,但是却不曾干涉过裴长卿。即使是现在那天权签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也没有动手。他心里,始终有一个自己的道,不可逾越的道。
宋君平和红莲就这么静悄悄离开。裴长卿专注于那八字,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夫妇二人的动向。他缓缓闭上眼睛,那八字已经如画般烙在他的脑海中。不觉间,他竟进入了一种“忘我止境”。
小莲峰上那位依旧独坐山岩的师叔祖睁开了眼睛,“这裴庄主,莫非当真和武当有何缘分?”
“别管什么缘不缘分了。”
李归真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那可不好说,大师兄,我看他身上大有紫气升腾之相,年纪尚轻断然不能是什么当世圣人。而且你没发现吗,他来了之后武当的气运,变了。”
张三道同样来至山巅山崖边,将手里托着的粗布打开,里面放有几块糕点递给了李归真。李归真笑着接过,立即捏了一块丢进嘴里,“还是大师兄疼我,记得我爱吃这山下的糯米糕。”
李归真美滋滋的品尝着这糯米糕,笑眯眯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张三道两手负后纵观这武当七十二峰朝大顶的山川气脉,就唯独那座髽髻山格外乍眼。七十二峰朝大顶,唯有一山不朝爷。相传八百年前武当祖师庄聃来此开山立派,第一个选择的就是那髽髻山,结果祖师爷坐在山上的时候那小小髽髻山承受不住祖师爷的道行,愣是被武当祖师爷一屁股给坐歪了。
这才出现了七十二峰朝大顶,唯有一山不朝爷的奇妙景象。
本应如此,也理应如此。八百年来就是这样,八百年后应该也是这样。
可就在裴长卿登上武当山那一刻起,这八百年的气脉底蕴却变了副模样。
李归真托着下巴吃着糯米糕,看向笑颜拂春风的掌教大师兄,“大师兄,魏师兄的事你如何看。”
张三道睁开眼睛不知看向某处,“师兄解签看卦可不如你,能怎么看,命里当有吧。就看三泫他能不能想的通了,裴旻这个存在本就让他自己压了自己近百年。裴旻走了,他的儿子却还是能够压制三泫一手。三泫那倔脾气,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嘴里始终都没有停下的李归真挑了挑眉,“也不能这么说,这倔脾气说不定就有人能治呢?大师兄,你就不怕这位裴庄主在这住几天把咱武当山的气运搅和乱了?”
张三道瞥向李归真道:“不是小师弟你让他上山的吗?”
李归真把最后一块糯米糕丢进嘴里,两手揣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诶大师兄,他上山的利弊我可都是给你说的清清楚楚的,允许上山的还是你,你可别想让我背锅。”
张三道呵呵笑道:“是吗?我有说过吗?”
李归真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大师兄,是谁说的,让他来,一个人他还能改了武当八百年气运底蕴不成?啊?谁说的?”
李归真这呼吸模仿张三道的说话风格逗乐了张三道,“也就是你,还能这么调侃大师兄了。就是我说的,我还能赖账不成?他能动就尽管去动,大不了就是断个山川气脉,溪涧灵气。怎么,没了这些咱武当山就活不下去了?
武当山传承至今,也没怎么依仗着这里的钟秀灵气不是?山上人又不多,自家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