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据我估计,他有极大的可能渡过长江,去了江东。”
听着董路的诉说,李鹤的脑海里,浮现出钟焕那张少年老成的脸庞,心里隐隐作痛。
钟焕十人,是风雷营初创时期,综合素质最好的一批队员,李鹤和猴子千挑万选,将这十人选拔出来,送往军营,在李鹤的本意里,是想通过这十粒种子,在军营开枝散叶,逐步掌握一支军队,以待时局变化。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时移势易,不但计划落空,还将自己精心培育的十名精英,扔在了败军之中,至今音信皆无。
李鹤又问了问其他几人的下落,董路却都不认识了。
李鹤轻轻叹了口气,又问董路为何与秦人监工发生纠纷,被擒以后,为何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董路没有回答,“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半晌,才恨恨地低吼了一句:“这些秦狗,都是畜生!”
李鹤看着董路剧烈起伏的胸膛,憋得通红的脸,对董路不愿意回答,内心很理解。在这世上,对于惨痛的记忆,很多人都会选择回避,选择将其尘封于心灵一隅,这不是懦弱,是人性。
李鹤轻轻地拍了拍董路的手背,低声安慰:“好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对身体不利。”
董路又是一声低吼,吼声发自胸腔深处,宛如虎吟。
“焉能过去!大人,过不去啊!”
李鹤注视着董路血红的双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正待继续劝慰董路几句,却听到板壁外猴子急促的喊声。
“公子在吗?公子,公子。”
李鹤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猴子其人,一贯性喜嬉戏,像这样焦急紧张,近乎失态的口气,几乎很少见到。
李鹤转过头,沉声说道:“我在,你进来吧。”
板壁上的暗门“呼啦”一声,被重重地推开,猴子瘦小的身躯,像一阵风,旋了进来。
紧跟身后的,是同样迅疾如风的杨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