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颊绯红,目光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然后,就仿佛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爬起身,转身跪坐在萧樾面前,双臂搭在他肩上,一个亲昵的姿势近距离的再次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娇柔道:“霍家姐姐曾经送过我大哥一枚平安扣,我看他是一直贴身戴着的。可是我的手艺不好,就不给王爷丢人现眼了,藏在袖子底下就好。”
顿了一下,眉目之间的笑意中就又多了几分俏皮,不满的嘟囔:“本来我还想着王爷是不是主动送我点儿什么呢……既然你没有准备,那就我来准备好了。”
萧樾从一开始就太过强势霸道了,自从他看上她的那天起,就已经势在必得。
做什么事,都是直接且果断的。
他的目标明确,就是她。
也许是因为太笃定了,所以好像就连那个情愫萌动的微妙过程都直接省略了。
没有任何青涩的试探和忐忑的徘徊。
他要她,就是要她。
所以——
就直接不会在意那些你侬我侬的细节。
他的所谓感情,是太直观,太热烈了,相形之下,对他而言,任何的仪式和过程就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有可无的。
其实他也看得明白,武昙也是个心思清明,利益至上的人,认定了什么就果决干脆,她也是不拘小节,不会特别在意这些细节的那种人。
诚然——
今天她用心的准备了这样的一件信物,也并不是要对他抱怨表示不满的。
大约——
还是因为她确实是觉得萧樾替她做了良多,她才绞尽脑汁的想要做一些什么,借以告诉她,她之前所谓的领情,并不是敷衍他的场面话,而是真的,她愿意,用心的、真挚的对他。
萧樾看着自己的面孔倒映在她眸中的影像,要说心中毫无波澜,那是假的。
即使他对武昙从来就没有过多的苛求……
这一刻,她肯于用心的准备了这样的一件礼物来给他惊喜,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觉得动容和欢喜的。
他眸子里,盈溢着满满的笑意。
抬起右手,手掌绕过她颈后,压着她的后脑将她拥入怀中。
萧樾什么也没说。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武昙也就势手臂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
窗外的天幕中,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纷纷扬扬的往下飘雪。
红罗帐暖,两个人相依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隔绝了窗外凛冽的寒意。
武昙昨夜就被萧樾折腾得没怎么睡好,今天又应酬跑了一天,是真的十分困倦,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很快就呼吸平缓下来,沉沉的睡去。
睡到半夜,翻了个身。
一只脚伸到了被子外面,感觉到萧樾欠身给她掖被子,她才强撑开眼皮,睡眼朦胧的转头看过去。
萧樾刚给她拉了被角,躺回枕头上。
外屋留了一对儿蜡烛,彻夜未熄。
武昙骤见他目光清明,毫无倦色的模样,不禁奇怪,就又努力的将眼皮撑得更开些,哑着嗓子呢喃了一句:“你没睡啊?”
萧樾见她转醒,不禁垂眸看向她,眉目之间自然而然的又晕染上几分笑意:“怎么醒了?要喝水么?”
武昙倒是不渴,就只在被子底下往他身边蹭了蹭,搂紧他的腰。
她刚醒过来,头脑里还有点困顿,犯懒不想动,又闭眼靠着他缓了一会儿,赖着不动也不想开口说话。
然后——
就听见萧樾平缓醇厚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昙儿,其实本王有时候并不是粗心,也不是嫌麻烦,才不想去应付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情。以前若是有我忽略、没有顾及到的地方,若是你有需要,我是可以面面俱到都给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合着夜色里静谧温和的空气,十分的契合。
不庄重,也不显得突兀。
可是落在武昙的耳朵里,却有种别样的真挚。
她重新睁开眼睛,不明白萧樾为何突然有此一言,便目光疑惑的仰头去看他。
萧樾对上她的视线。
他的面色有着一种在外人面前永远都不会显露出来的柔和,眸底的光芒深刻又缱绻,拥着武昙肩膀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三分,仍是继续缓声说道:“本王那并不是要有意的轻慢你,而实在是……于本王而言,你就是所有。我不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是因为在我的心里,有你,就已经胜过了一切。”
他说着,就又不禁露出个更加明显的笑容来:“把你娶回来的那天,我就觉得我这一生,已经圆满无憾了。其实平寻而论,那场大婚的仪式与我而言,也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一直私以为,这就是你和我,两个人之间的事,至于世人的眼光,抑或是他们的态度和看法也全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的认可和配合,在于你终于心甘情愿的来了本王身边,从今以后,再不用患得患失,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带着你在身边了。”
萧樾这话,听起来还很有些混乱和语无伦次。
也许是真的情到深处,反而——
无法用言语准确的表述清楚了。
武昙定定的望着他。
半晌,才还是略带几分迷茫的眨眨眼问:“王爷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些?”
话到一半,她才突然想明白了点什么,就一骨碌爬坐起来,略有些尴尬和歉疚的道:“晚上那会儿我是信口胡说的,我也懒得应付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啊……”
当时,她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