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玩笑话,也值得萧樾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胡思乱想么?
武昙说着,又蹭过去,靠在他肩头,伸手抱住他。
萧樾怕她着凉,赶忙拉过被子给她盖到脖子以下,依旧只露个脑袋出来。
被窝里暖融融的。
这样的夜,武昙是打从心底里觉得无比的舒适的,就又惬意的闭上眼,心满意足的喃喃道:“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了……”
所谓岁月静好,也无外乎如是吧?
她是不愿意去想那些所谓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只是打从心底里满足于眼前的这一切。
家人和睦,夫婿体贴,还能由着她的性子容忍她偶尔神来之笔的胡闹。
一个人,这一生——
别人都有怎样的鸿鹄大志她不知道,但是对她自己的这份际遇,她是打从心底里已经觉得满足了的。
她向来都是这样,不说得过且过吧——
但总归是凡事都能看得开,用最乐观最简单的心境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萧樾跟她谈情,其实真有点强迫牛嚼牡丹之感。
他心中略感怅惘。
但再一低头,看她枕在自己胸口,睡颜恬淡安稳的模样……
一瞬间,心头又荡起一层涟漪,有暖意缓缓的化开了。
拥着她躺下,安然入睡。
两人次日是一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武昙睡饱了,就很精神。
外面昨天下半夜下了雪,早起还没停,院子里丫鬟们早起已经清扫过两次了,这会儿开门之后还是薄薄的一层。
萧樾叫人把早膳直接摆在了卧房里,两人一起用了早膳,萧樾就去了外院的书房处理事情。
武昙闲着无聊,想着昨晚没洗澡就睡了,便让婢女打了热水进来。
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等从浴桶里爬出来把自己收拾妥当了,都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王妃,要摆膳么?”青瓷给她梳好了发髻,转头看了看掀开一角的窗户,窗外还在飘雪。
早膳用得晚,武昙倒是不饿。
“晚点吧。”武昙道,就起身拿了件大氅披上,往前院书房去找萧樾。
晟王府里的规矩是大,但因为萧樾不管琐事,岑管家又是个相对宽厚稳妥的人,待下人就很体谅。
今天这雪一直没停,早起让大家清扫了一次之后,他就没让动了,只安排等着雪停了再一并清扫。
武昙出去的时候,花园里的积雪已经漫过脚踝了。
她倒是不介意,踩着积雪一路往萧樾那去。
刚穿过一道拱门,就看见穿过这个小花园的另一侧拱门外头有人在站着说话。
两个人站在花园外面的门后,说话相对的很小声。
这里是晟王府,武昙还是很有做女主人的自觉的——
在自己家里,就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该是她回避的是吧?
于是就仍是若无其事的径直走过去。
这边她才走到小花园里,那边门口的蒋芳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循声看过来。
瞧见是她,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的慌乱。
萧樾跟前的几个心腹侍卫武昙都是认识的,而且这些人,全都靠得住也信得过的。
武昙心下登时就起了几分疑惑,好奇心一起,就忙是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王妃。”蒋芳也不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飞奔逃走,就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行礼。
武昙提着裙角跨过拱门去,目光飞快的四下一扫,这才发现他对面还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
两个人的装束都不算华贵,只能说是干净得体。
彼时年轻的妇人怀里,还用大氅遮掩着,抱着个婴孩儿。
看体型,约莫是有半岁左右的模样。
孩子只用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张红润的小脸,彼时睡得正熟。
旁边年长些的中年婆子,手里则是提着个挺大的包袱,应该是放了一两件御寒的衣物。
而方才的前一刻——
这俩人好像是在逗孩子?
年轻的妇人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急收敛掩饰的温和的笑意。
武昙看见她的脸,却是吃惊不小。
赵雯君虽然那半边脸上留了很长的刘海遮掩伤疤,并且如今的打扮也和当年大不相同了,武昙也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了她。
蒋芳会娶了媳妇生了儿子,都不稀奇……
可是——
赵雯君那么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居然会委身下嫁于他?
武昙就有点想不通了。
她一时错愕不已,不过也好在随机应变的能力向来不差,这才没有当场失声质问。
而在她的目光移过来的同时,赵雯君已经本分的垂下眼睑,并且毫无负担的屈膝行礼:“见过王妃。”
语气平静淡然。
显然没有掩饰情绪,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和不服气。
旁边跟着她的婆子显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也不认得武昙,听了他夫妻二人的称呼,这才大惊失色,也慌忙的屈膝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免了吧。”武昙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赵雯君似乎是并没有再和她单独打招呼或者叙旧的必要,一直本分的低垂着眉眼,手下姿势妥帖的抱紧了怀中婴孩儿。
翻到是旁边的蒋芳——
人高马大一汉子,这会儿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张脸涨得通红,捏着手指很有几分紧张无措。
武昙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