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真是有些不对劲了!
她原以为是陆家祖孙合谋做的局,现在看来,这老太婆却像是真的不知情的?一切——
都是陆菱自作主张的么?
她拿了自己的清白做代价,来污蔑嫁祸武青林……
即使见识浅薄些,她一个官宦人家出生的女子也不该不知道,眼下这国丧期间,她把这样的罪名嫁给武青林,武青林要是洗不清就惹上大麻烦了,将来就算迫不得已的纳了她,定远侯府就此翻不了身,她又能得什么好处?
何况——
就目前事情发展的情况来看,她被人奸污应该也不是虚张声势,而确实是事实。
如果说她就是想赖着进武家门——
武家这样的门第,她再蠢也知道不可能要一个不洁的女子的。
陆家这双祖孙,武昙都见过,一看就是强势的祖母和盲目的就只想攀高枝的孙女儿的组合,按照正常来说,拿主意的应该是安氏那老太婆的……
现在——
却好像是陆菱在对安氏隐瞒什么?
武昙突然有些明白——
也许就是因为她被人奸污了,自知走投无路,又不敢对安氏言明,所以才想顺水推舟的把这事儿嫁祸给武青林,武青林这好歹算是条出路……
可是这样一来——
陆菱被人占了便宜就只是意外么?
她大哥被诬陷也仅仅只是个倒霉的巧合么?
如果真是巧合也就罢了,如若不然——
这背后就有可能是另有阴谋的,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因为武青林出面了,武昙一时就没再管眼前的事,慎重的开始琢磨内情。
公堂之上,适当的动刑本来就是正当的问讯手段,所以武青林既然提议,胡天明也顺水推舟,略一点头:“来人……”
伏在地上的小丫头猛地抬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衙役提了板子走上前来,陆菱瞬间就慌了。
她本来就心虚——
虽然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看清楚真正奸污她的人,可她就是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晓得不可能是武青林!
武青林若是真对她有半点心思,也不必偷偷摸摸的行这苟且之事,只要他开口,陆家保管欢欢喜喜的把她送上门……
当时是因为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安氏当场震怒,她知道自己如果说不清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污了身子安氏绝对容不得她了,一时情急之下就把脏水泼给了武青林。
而她自己的那个丫头有几斤几两重,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本来就是主仆两人合谋诬陷的,胡天明三两个板子打下去,兰薰儿绝对是要反水崩盘的。
千钧一发,她忽的窜起来,哭喊道:“事到如今反正我也是没脸活了,你们要逼死我就直说好了,犯不着这般糟践,逼迫我身边的人。”
话音未落,已经猛地朝着最里面胡天明的桌角撞去。
“大人!”谁也没想到她会当堂寻短见,衙役们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剩惊呼。
武昙的两个丫头倒是都有本事阻止,可不巧的是一个被绑在堂上,一个被堵在外面……
千钧一发——
武青林手指一弹,甩出手中茶碗的碗盖。
那碗盖咻的飞出,正中陆菱的腿弯。
陆菱痛呼一声,那条腿就瞬间失力,一下子扑倒在地,只是因为收势不住,额头抢地,磕得头晕眼花,额上青了一块。
胡天明方才也被她吓了一跳,此刻回过神来也是脸色铁青。
三五个衙役抢着上前将陆菱架起来。
安氏是知道自己孙女儿的德性的,出身不咋地还心气儿高,好吃懒做的,哪里是个有心气儿去寻死的?
一时间也是震惊过度,就愣在当场。
几个衙役将陆菱死死的扯住,她就仍是哭,哭得浑身虚软,几乎挂在了衙役的手臂之上,已然顾不得官家小姐的体面和所谓的男女大防了,口中不住的喃喃念叨:“让我死!让我去死!”
胡天明怒极,重重的一拍惊堂木:“陆氏情绪太过激动,本官体恤,先把她扶到侧室休息。来人,动刑!”
衙役再次提了板子上前,将兰薰儿按住。
陆菱心里正冷成了一片,忽听得公堂之外有道尖锐高亢的嗓音响起:“圣旨到……”
圣旨?怎么会有圣旨?
外面围观的百姓可不敢挡圣旨的路,自觉的就往旁边让开,跪倒了一片。
武昙和武青林兄妹心有灵犀,互相对望一眼,各自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胡天明和何师爷也都各自纷纷从案后出来,准备接旨。
然后果然——
武昙转头循声看去,就看见抱着拂尘匆匆而来的小尤子……
那一瞬间,心里就突然被堵了一口气,眼神蓦的收冷。
小尤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怎的,过来时第一眼看的就是武昙,见这娇小姐瞬间就沉了脸,顿时也有点绷不住表情,有点讪讪的。
众人跪在地上。
小尤子像模像样的扬声传旨:“国丧期间,定远侯又兼负父母热孝在身,此时身陷是非官司当中,非同小可。传陛下口谕……胡大人,陛下有旨,定远侯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可是非曲直也要断个明白,为了震服天下,堵塞悠悠众口,不管此案究竟孰是孰非,陛下有言在先,此案请你慎重,最好不要动干戈,否则担个屈打成招的名声,也与侯爷的名声无益,您明白了么?”
眼下国丧期间,御史满朝的盯着,看哪里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