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跟他的手臂抗争半天,注定只能是徒劳。
这会儿又气又累,是真的没什么脾气了。
她是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萧樾这种人,世人眼中看着人模狗样高高在上的,私底下却就能豁出脸皮来死缠烂打不要脸……
只不过她向来识时务,索性就不挣扎了,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放我下来。”
只要她还是肯好好说话的,萧樾自然也不想和她折腾,只不过当时他带着满肚子脾气跑回来的,他想也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必然也是在和自己置气的。
本来他顺手把武昙捞过来,武昙是背对着他坐在他膝头的,他便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以便能看见她的脸。
武昙皱眉,下意识的又低头去掰他卡在她腰侧的大手。
可是——
试了两次,依然无果。
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她才恼羞成怒的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烦躁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是闹脾气,这一次她是真的在跟萧樾生气!
萧樾看着她,面上表情十分无奈:“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你还在生本王的气?”
给他机会他也不肯解释,她这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又怎么可能仅凭着时间推移就这么容易气消的?
武昙往旁边别过脸去,没理他。
当初她发现他私藏的那些信件的时候还怒火中烧的试图跟他理论,而现在,没了那一时的义气,她太清楚萧樾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这种人,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既然是他不想说的事,她就是再逼问也无济于事!
何况——
两个人分开了这段时间,彼此之间也不是没有隔阂的。
武昙就是不想理他了,也懒得再浪费口水跟他争辩。
但是无可否认,她这个过分冷淡又直接的态度是让萧樾的心里很有点受伤的。
他用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重新转过脸于他对视,然后不悦的拧眉问道:“在你心里,本王就那么不值得一信?只要我当面解释,给你你想要的答案,那么本王在你心里就依然只能被定位成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卑鄙小人是么?”
他不是一定要要求她什么,毕竟一开始是就是他主动招惹她的,现在迁就她哄着她都是应当应分的……
而现在,他也不是因为有情绪才刻意质问要跟她吵架的,只是——
有些问题,还是要直面的。
他承认一开始他主动接近她的时候确实动机不纯,可是总得叫这小丫头打从心里有个接受他的过程,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把他当防贼那么防吧?
萧樾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受伤。
武昙与他四目相对。
从胤京到北燕的帝京,送沉樱出嫁的时候他们走了差不多一个月,而不带女眷,正常赶路的话,起码也得走半个月左右,现在北燕那边的事情了结才不过八天,萧樾就已经坐在了她面前……
虽然昨夜他休息过了,但是连日奔波的疲态也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完全消除的。
他的面孔较之以前明显有些消瘦,眼睛里也还有熬出来的血丝。
其实他一出现武昙就想到了,他这一步奔波回来的过程必然不轻松,只是因为跟他赌气,就刻意的忽略不提,却没有想到萧樾居然就当面抱怨了?!
平心而论,萧樾待她确实是不错的……
也许是女人都天生的心软,这一刻,武昙突然就没好意思再发脾气。
她拂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微微的垂下了眼睑,勉强的低声问道:“王爷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不傻,萧樾这么急着赶回来,还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为的,必然就是之前他们之间争执的那件事。
但事实他说什么也不肯解释,却宁肯费心费力的派心腹把她护送出北燕境内……
武昙心里突然就有点懊恼——
若是萧樾现在就跑回来给她她要的解释和交代,那岂不是成了她无理取闹,难道还要拉下脸来给他赔礼道歉啊?
她也不明着问,就绕了个圈子。
不过么——
态度上,总算是有了个软话的迹象。
萧樾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将她从膝上挪下来。
武昙站在他面前,纠结了一下才说服自己重新抬起眼睛看他。
萧樾脸上却仍是一副郑重无比的表情,他问:“在本王和你大哥之间,你更信谁?”
武昙听的一愣,眼睛猛地瞪大。
那一瞬间,她脸上几乎就不受控制的又浮现一抹防备的神色。
萧樾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暗示他和她大哥之间有冲突和矛盾么?
萧樾将她的表情和反应尽收眼底。
也谈不上失望,毕竟他早就知道在她心里谁跟她大哥都没的比。
武昙却是紧张不已的看着他,在等着他的后话,几乎连呼吸都刻意的放缓放慢了。
萧樾脸上庄重的表情随后却缓缓的化开了。
他抬手,手指蹭过她的腮边,突然又问:“想见你大哥么?”
武昙听得越发糊涂,就又跟着紧皱了眉头,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萧樾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和:“本王吩咐人给你收拾行李了,吃完饭咱们就启程南下。”
“南下?”武昙的心跳猛地一滞,“去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本王派雷鸣南下去做什么了吗?”萧樾反问,语气始终冷静又温和,“北燕的使团回京还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