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苦心孤诣去谋划争取皇甫七的联盟,因为——
在皇甫七的立场问题上,他只需要争取到武昙就够了!
只要武昙是心甘情愿跟他站在同一立场的,他跟皇甫七之间,就不存在敌对的可能!
当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有将皇甫家视为棋子或者收归己用的打算,只是因为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他必须搞清楚前世皇甫七伙同武勋反叛的理由,并且想办法阻止他在这一世还走上老路。
现在,谜底揭晓,他也没了这方面的后顾之忧。
萧樾走的很干脆。
隔壁的屋子里,尉迟远和青瓷他们虽然都饿得不轻,这时候却不敢掉以轻心,上了菜就风卷残云一样的飞快的填饱肚子,然后就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主子!”萧樾一出来,他们就也都赶紧推门出来,跟着他快步下楼去了。
后面的包厢里,皇甫七又折回窗口,目色沉郁的盯着楼下。
不多时萧樾就带着自己的亲卫下楼,一行人没回内城,这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他们就沿着城墙附近的小路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文荣悄无声息的从另一边墙壁的夹层里走出来,站在他身后探望着不禁揣测:“这位就是晟王爷么?他这是……还准备再出城?是去见武二小姐?”
这家酒楼也是皇甫七名下的产业,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
他人一过来,店小二就心领神会的把人领到这两个有机关设置的包厢里,不为别的,就是以防万一,也图个方便。
皇甫七的心情不好,而这份不好这时候就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不想追究萧樾的去向,就自己把注意力转开,突然问文荣:“你觉得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都可信么?”
“少主您是说定远侯的那些事么?”文荣赶紧收摄心神,想到萧樾讲的那个故事就难忍唏嘘,“这个……属下都没见过定远侯几次,不敢妄论,不过……少主要不要给武世子去封信?”
给武青林去封信问问,一则算是给对方提个醒,二来武勋若是有什么异常,武青林那里应该最容易发现端倪和迹象的,可以求证一番。
皇甫七思忖了片刻,却是眼神骤然一厉,冷笑了一声道:“我竟然逐渐开始相信……这个晟王说的这些话,极有可能就是事实了!”
他抬手,砰的一声合上了窗户。
文荣吓了一跳,随后就跟着一颗心往上提,不可思议道:“定远侯真的生了不臣之心?甚至和南梁人勾结么?”
皇甫七道:“武昙和晟王的事,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宫里对此极尽反感,可晟王交出了兵权示弱,又堵得今上不好直言拒绝他,那么要阻止这门婚事,宫里必然会取道定远侯方面,因为只要定远侯这个做父亲的出面反对,武昙就不可能嫁去晟王府。可是结果呢?现在两三个月过去了,定远侯却连个屁都没放回来?”
不会是皇帝故意对他隐瞒了这件事,只可能是武勋的故意不作为。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帝没叫人传信,武青钰和武青林兄弟相继都回了南边,武青钰的立场和心思姑且不论,武青林是已经在防范和揣测他那父亲的人品和用心了,难道就没拿武昙和萧樾这事儿试探他?
横竖武勋没有出面阻止……
这就说明,他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当然,你不能当他是满意萧樾这个女婿,因为人人都知道定远侯的刚直忠诚只针对于朝廷,就只能说——
他是对利用武昙的婚事就能激化皇帝和萧樾之间的矛盾,对这一点乐见其成!
明明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断了萧樾的念想的事,他却故意的不作为?这不是为了挑事儿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
作为一个正直的武将,一个忠君的臣子,他为什么要在大胤皇族的内部激化矛盾挑这个事儿呢?
如果没有武青林临行前的托孤之举,皇甫七今天或许真的不会深思萧樾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而现在综合种种迹象分析,萧樾说的事居然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
皇甫七已经顾不上去想萧樾和武昙之间的“私事”了,如果武勋真是这么个丧心病狂的货色,他就得赶紧再去消息提醒武青林一声。
他转身往屋子外面走。
文荣连忙跟上去提醒:“现在城门关了,要出城恐怕就只能翻墙了,少主还要去武家的庄子上么?”
作为心腹,文荣是知道皇甫七心中藏着的这个秘密的,一开始只是觉得惋惜,并不愿意逾矩掺合主子的私事,可是今天那个晟王找上门来,而且态度也太嚣张了……
作为下属,文荣就很替自家少主咽不下这口气!
皇甫七没做声,下楼之后上了马,却走的是内城的方向。
这就是——
不去了?!
文荣心中不太确定主子的心思,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少主,恕属下逾矩,既然您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了,那武二小姐那里……何必这么谨小慎微的继续避让,放手一搏也未尝不可的!”
“搏什么?在她心里,我跟她大哥差不多。哦,分量肯定抵不过她大哥。”皇甫七兴致缺缺的笑了一声,心中又漫上阵阵苦涩,“她若是心里有我,那么就算是赴汤蹈火,逆风而上我也能为她搏一把试试看的。可是她心里没我,就为了我的一厢情愿,就拉着两家人坠入漩涡里去……”
他没有那么偏执,也没有那么不理智!
说到底,横在他面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