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林不理他,封潇潇站在墙上也没意思,只好跳了下来。跟着韩玉林进了偏殿。偏厅里除了韩玉林,还站着一个白衣士子,也是熟人,说起来还是元卿的同宗,渔阳元氏旁支子弟元无瑕。不过与元卿不同,这人是元氏一族忠心走狗,这种时候跟韩玉林一起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见封潇潇和韩玉林进来,原本坐在偏厅里悠然喝茶的元无瑕见韩玉林和封潇潇走了进来,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封潇潇毫不客气坐上了主人位置,伺候的侍从见他坐下了,便也送了茶点水果过来。封潇潇端着茶杯也悠然喝了两口。没理元无瑕。
元无瑕并未恼怒,也不觉尴尬,淡淡看了韩玉林一眼,轻笑了一声。
韩玉林虽然不想理会封潇潇,但人家都坐在主位上了,他也不能当做继续没看见了,放下茶杯,淡淡瞥了封潇潇一眼:“淮海王可在府上?”
封潇潇喝着茶摇摇头:“不知道。”
元无瑕悠然放下茶杯,笑道:“我们听说封郎君跟淮海王一起回来的。”
封潇潇冷冷看着他:“那你还问什么?吃饱了撑的还是无聊耍我玩?”
封潇潇向来如此,元无瑕和韩玉林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没想跟他结仇,而来两人前来各有目的,也不会在意这些意气之争。元无瑕轻叹了口气:“并非我们多事。只是我们有人看见淮海王回府了,但别处又有人看见淮海王去了城东。所以我们想确认下,淮海王是否在王府?”
长安说的城东一般指皇城东面附近的地域。
有人看见,潜台词差不多就是我们瞎猜的,诈一诈你。这种手段对元卿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是无效的,但对封潇潇这种急性子却往往有奇效。若是淮海王确实不再府上,就算封潇潇言词之间不肯承认,下意识的反应难免的。
元无瑕看着封潇潇。封潇潇似笑非笑看着元无瑕,不仅不心虚,还有些嘲讽的以为:“有人看见?谁啊?”
谁知道是谁?爱谁谁?元无瑕歉然一笑:“这可不方便说。”不方便说也没错,毕竟指证的是皇亲国戚,若是说出来,被报复了怎么办?元无瑕此言,确实是合乎情理的,只是有质疑淮海王人品的嫌疑。
封潇潇一点也不在意淮海王的人品有没有被侮辱,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他懒得理睬元无瑕,看他一脸假笑就有一掌把他脸给拍得笑不出来的强烈yu w。
封潇潇忽然高冷了起来,元无瑕和韩玉林也无可奈何。
沉默地坐了片刻,元无瑕又笑问道:“士及可在?”
封潇潇放下茶杯,勾唇笑了笑:“你想见他?”
想见他这个说法,从语义上来说是没错的,但为何听封潇潇说起来如此暧昧,好似元无瑕有什么不轨心思一般。
元无瑕心里觉得诡异,但还是点头道:“我与士及确实有些时候未见了。”
封潇潇又喝了口茶,幽幽一笑:“可惜他不想见你。就是他让我出来的。”
果然没好话。韩玉林冷着脸没理睬封潇潇。
韩玉林不说话了。封潇潇又慢悠悠喝了几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哦,对了,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千万别跟我说,我只负责陪你喝喝茶聊聊天,不管其他事情。”封潇潇说得都是心里话:“我出来接待你,不过就是怕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尴尬。没想到你们有两个人在,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
韩玉林对封潇潇也不是很客气:“你不来,我倒是还自在些。你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先走,我在这里等淮海王和元长史便是。”
封潇潇也觉得两人坐着十分无趣,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封潇潇说完果然放下茶杯,转身就走了。韩玉林和元无瑕两人就静静看着封潇潇头也不回潇洒离去。
海棠苑里一片静寂,元卿从廊外走近来时,只见静谧的海棠苑偏厅里,元无瑕和韩玉林安静地坐着,两人没说话也没喝茶,都静静看着偏厅外的海棠出神。
元卿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封潇潇果然不靠谱,然后便微笑着从廊下进了偏厅,一进门就笑着道歉:“韩都尉,让你久等了。”
韩玉林和元无瑕都将视线从海棠转到了元卿身上。元无瑕笑了笑:“士及不必客气。我们不请自来,多有打扰,士及一时无暇接待也是能理解的。”
元卿仿佛才看到元无瑕,面上微微露出惊讶神色,欣然笑道:“原来无瑕也在,你是跟韩都尉一起来的吗?”
看来武信受伤之事,元家也有手比在里面。
元无瑕也露出欣然笑容:“正是,不过我与韩都尉是在前面坊巷里偶遇的,并不是约好一起来的。我此来是想拜访淮海王,当然,若是士及不介意,我也想顺道探访士及。毕竟你我兄弟也有许久未见了。为兄对士及颇为怀念。”
元无瑕跟元卿是同宗同辈,但论血缘,那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两人关系一向不怎么融洽,元无瑕虽然也是渔阳偏出很远的旁支,但比元卿还是稍微好点,最重要的是元无瑕是弟子,元卿是庶子。贫寒世族家的庶子,要地位没地位要权势无权势,而且还很穷,可谓落魄寒碜至极。元无瑕虽然也无权势无地位,家里也不算富贵,但比起元卿是要好多了。元无瑕从来没有对他表示过明显的鄙夷,因为两人在各自来长安以前基本没见过面。
来长安后,元无瑕依附的是元尚书那一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