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总交待道:“这事要铺垫好,要把我们自己洗白。所以这些天你不要为难他,相反要对他示好。也别太过,反让他起疑了。”
曾子鸣兴奋之余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这才是真正的狠,不动声色。
他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尽可能压稳声线道:“明天我去找黑伯要解药,助理的手腕伤的太厉害了。”
“你长进了。”
“嗯嗯,先示好,再一剑封喉。”
曾总笑笑:“这件事的逻辑就是:助理偷了画想去投诚,被发现,溺亡。你仔细想想,该怎么做最恰当。”
“我们可以趁机去找李沐恩要人、要画。造出声势,撇清这件事的责任。”
曾总露出会心一笑,一幅孺子可教的赞赏:“名画泡水变形失去价值。要让他们亲眼看到,这世上再无名画。谁也不会再掂记它。”
“那太可惜了。三个亿呢。”
曾总笑而不语,曾子鸣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我明白了。”
曾总注视着他,眼光越发的慈祥:“记住,你是曾氏一门当之无愧的少主人。你不但要担起这个名号,还要勇于担起责任。”
几句话说的曾子鸣红了眼圈,想想自己真是没有出息,父亲这么信任自己,谆谆教导一心栽培自己,自己却为了义子的身份,跟助理争风吃醋。
曾总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说,伸了个懒腰道:“有点饿了。”
“下午熬的冰糖雪梨应该好了,我去端给你。”曾子鸣温顺地道。
曾总好甜食,他每个整点都安排厨房炖着,每次文火炖三小时,放凉了没喝的话,便倒掉,下个整点重新再炖一盅。确保每次曾总吃上的都是每一炉新鲜的。
曾总若有所思地道:“飞机的事,我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真没有想到赵放生这次能够大难不死。”曾子鸣后背上沁出汗来。
曾总眼中寒光迸发,一改刚才的和风细雨,冷冷地道:“屁股要擦好。”
“父亲放心。谁也查不出来。”话虽如此,曾子鸣还是暗暗在心中捏了一把汗:“等助理一死,这事更是死无对症。”
曾总看出了他的紧张,目光缓和了下来:“你自小心细如发。这一段是非常时期,要更加用心。”
“是。”子鸣垂首道。他知此事的轻重,把各种细节又在脑上过了一遍,生怕有差错。
曾子鸣走到顾助理的宿舍,他正在用药敷手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顾然:“这是父亲让我送给你的。这是他老人家自己用的药,镇痛效果特别好。”
虽然助理并不相信他,但还是礼貌地接了过来,见曾子鸣唉声叹气地坐在床边,又不能对他不管不顾,勉强问道:“怎么了?”
“李沐恩下了通缉令,我和父亲都要出国避一避。留守的这一摊子也需要一个人负责。”说完眼巴巴地看向助理。之前曾总流亡海外,就是助理守的这个摊子。
助理低头不语。
“我之前多有得罪,是我不好。但是你是我们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可以担起这个重担。”曾子鸣突然翻身跪倒:“父亲让我向你负荆请罪,你要是不肯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助理心中百感交集,一直以来,这个他视为仇敌的人,竟然大咧咧跪在自己面前,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子鸣,你太让我失望了。”曾总带着一帮手下跨了进来:“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搞好团结,都是一起闯荡的生死兄弟。最不能失的就是人心啊。”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拐杖递给助理,示意他教训曾子鸣。
助理连忙跪到地上:“他是少主人,上下有序,使不得。”
“他不过是顶着少主人的头衔,如果不能团结众人,就不配当这个少主人。你起来,替我教训教训他。”
助理以头磕地,坚决不接曾总的拐杖。
“你呀就是太实成了,揍他都是轻的。”曾总怒气冲天。
曾子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纵容手下流言满天飞。这是我曾门的风格吗?迟早被这班人祸害了。”
一翻话,重若鼓捶,震耳欲聋。虽然曾子鸣早有心里准备,但听话听音,他还是听出来父亲对他还是多有不满的。
曾子鸣战战兢兢,心头仿佛被无数根牛芒细针在不停地戳着。他趴在地上,不让别人看出自己仓皇的表情。
顾然助理眼圈红了,他与曾子鸣明争暗斗,并未讨到巧。流言永远是伤人的暗器,他最大的锅,就是和龅牙李,和阿成的结拜。曾总能够主动提起,也说明他是懂自己的吧。
“您是真的相信我吗?自从进入曾氏,我从未有异心。”顾然眼巴巴地看向曾总。
“信不过你,这几年还把曾氏一门托附给你?今后,谁要是惹事生非做长舌妇,我直接割了他舌头。打入割舌地狱。”
曾总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恶狠狠的,顾然的眼泪哗地下来。他倒头便拜。
曾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亲自扶起他:“这几年,特别是我不在的这三年,你劳苦功高,我曾懿岂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受委屈了。”
他亲手把摇控钥匙交给他:“还望你一如既往,为曾门效力。”
助理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钥匙,而是控制地下室入口的电动门的,里面是曾门的名画和珠宝。那里有曾门的一半财富。
他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这钥匙还是交给少主人,我一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