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以你的估计现在土地证在谁的手里?”赵总问道。
“难说。如果瓜子王确实是去省行,那应该是在他手里。但是孙会计这么一闹,起码也是打草惊蛇了。工行又在明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真不行的话,我们干脆把土地证挂失了,换本新证。”
“这办法我也想过,可是申请挂失需要登报公告,时间太久,等我们新证下来,估计他们的贷款也下来了。”
“也是,您也别太担心了,或许明天一早瓜子王去工行,我们就可以把土地证拿回来了。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杨稀音安慰道。
杨稀音挂了跟赵总的电话,手机又响了,再一看那一串不规则的数字,他知道一定是黑伯打来的网络电话,不禁有些头痛,但还是接了。手机里传来有节奏的叩击声,时长时短。
杨稀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是我,有何指示?”
“怎么不用摩斯密码了?”
“没事,我的手机里装了反监听软件了。”
“听说周复明现在资金紧张,正四处融资?”
杨稀音一听头就大了,脑中急速运转,推测着他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台智与省工行有过合作,如果听到什么消息也是正常。
只是赵放生一直强调土地证的事保密,所以他一直没把情况密报李沐恩。
“是啊,周复明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朝阳资金缺口很大。”杨稀音被动地回应着。
“你一定要替赵放生把好关,无论如何要确保台智的资金安全,主要是土地证的安全。”
“这是肯定的。”杨稀音听的心惊肉跳,他克制着,才没说出土地证被盗的事。
他们的联络总是很简短,挂了电话,杨稀音停车抽了根烟,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一次如果土地证出事,黑伯一定不会谅解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泥潭里了。
他反复问自己,这一次不顾原则地掩护赵放生,值吗?既然是卧底,就应该忠于使命。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另一条光明大道。他爱云韭,看到她他就想到珠联璧合这个词,他的表白看起来有些儿戏,却是发自内心的。自从他发现云韭是赵放生的女儿,他就灵光一现,那是一条最短的通往成功的路。他太希望赵放生上位了,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有差错也只能内部解决。
他掐灭烟头,下定决心,风险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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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赵放生彻夜难眠,十亿的土地证仍然不知去向。但愿明天能顺利解决。
他靠在沙发上,努力想早点入睡,可是脑中那根弦太兴奋了,竟然辗转睡不着了。
他索性拿出钱包中婉君的照片,自言自语道:“婉君,这时候你已经睡着了吧。怎么一转眼工夫我们都老了呢,天天折腾这些破事,我其实也不比你轻松。”
黄山风投的马总电话打了进来。
“我已经帮你查到了。周复明这一段一直在和一个叫鹏哥的金融掮客密切来往,这个人在温州帮中很有能量,正在给周复明搓合私幕基金。鹏哥约了周复明明天和温州帮见面。”
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赵放生心头一振。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周去上海就是幌子了。这个周复明自从和瓜子王搅到一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玩起花样来。自己这次无论如何要制得他心服口服。
“你真是手眼通天,那个犄角旮旯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法眼。”赵总赞道。
“就这工作呢。”马总笑道。
“前景光明的工作。”赵放生调侃道。
“哈哈,本公司采取定制服务,专职服务于赵总。”
“那不成,那公司不成我开的了?老规矩,这次的酬劳我会通知财务转给你。”
“别呀,哥哥你可别折杀小弟了,当年你冒那么大的风险救我的时候,也没说要我付费啊。这些简单的小事,不值一提。”
“你是重情意的人。还是老朋友好呀,都是自己兄弟,这些年来你帮我的地方还少吗?不说了。”赵放生心头感慨。
现在的人,你对他千好万好,转眼牵涉到自己的利益就忘了。还是他们这些老派的人好,滴水之恩念念不忘。赵放生想了想又问道:“那个版画家西柏的情况了解吗?”
“还真的确有其人,这几天正在上海办画展呢,但是周复明是不是去上海找他,我现在无法确定。也有就汤下面的可能。”
“确实如此。我想你能不能帮我锁定一下周复明的位置,我需要他具体去温州的时间。”
“你们没派人跟踪他?”
“事情突然,就是跟也怕跟不住。他现在不比从前,滑头了很多,越来越难带了。”赵放生淡然道。
“你就是太念旧情,不领情的阿斗千万不要扶。你帮他这么久,也算是全了和他父亲的情意。”
“只怕这一生也全不了啊。他父亲永远地留在了那个不知名的河谷,我毕竟还苟活人世,还不清啊。”赵放生的眼睛湿润了。一直以来,他不动生色地在保周复明,即使是上次的毒酒,也只是在棒喝他,决无真的要棒杀他之意。
可是,这样的大招都出来,以后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调教他?
“斗米恩,担米仇。我相信九泉之下的周樵能理解你。”马总叹息道。
挂了电话,马总点了支雪茄。这件事他对赵放生有隐瞒的,但愿将来他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