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让您操心了。我不是逼的没办法也不会来求您的。现在要引进别的资本还贷,远水不解近渴啊,只有土地证抵押是最快最有效的。”周复明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对面,垂手而立。
“但是凡事有可为,有不可为。你知道吗?”赵放生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只是变通一下,并不影响什么。”
“这是原则,是底线。”赵放生用手敲着茶几,提高了声音。
周总哈着腰垂下眼皮,声音越说越小:“如果土地证不能抵押的话,那能不能追加投资?我现在是在炉子上烤,没有资金等于失去了血液,这个项目根本推动不了。”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们借给你6亿的地价款,其余你自己全部搞定的?”赵放生的口气严厉:“做人最重要是要诚实守信,一诺千金。”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市场好啊,追着给我投资的几家公司现在都跑了。”周总小声说,后背渗出冷汗来。他去过公司的总部,台智集团纪律严明、冷酷无情。他不敢想那些违背诺言者的下场。
“听说,你最近买了好几部豪车?”
“没有办法,你知道场面上的事不做不行的。”周总看着赵放生:“领导们的接来送往,好车方便一些。”不错,车是买了,可是并没有占用公司多少资金。反手偷偷做了抵押贷款,等于钱也转回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怕被轻看。
赵放生叹口气:“谁都知道现在的市场不好,我知道你难,可是财团内部有着严苛的管理,谁都不能越雷池一步,我也不行。我们的所作所为有一套人马在盯着,不容有任何闪失。”
赵放生顿了一下,又道:“做房地产本质上是做金融,没有金融上的活水是不行的。你可以考虑先做个小贷公司,吸引社会的闲散资金。多想想办法,出路总比困难多。”
“这些我也有考虑,就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海杭有一家典当行在转让,其实也没什么资产,光那个牌照值2000万。”
“不用去买。省里的关系现成的都有。下周你去找一下省金融办的向主任,他会教你。”
“好的。”周总毕恭毕敬地说,又给赵放生茶杯续上水:“现在有不少公司收购地方性的银行。”
“现在银行也向民营资本敞开了,确实是少有的好机会。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如果能做个大股东更好,等于一下打开了融资渠道。就是做不了大股东,升值空间也是很大的,以后屁大点的公司都可以上市,地方银行上市也是趋势,无论是等上市还是转让股权都好。”
赵放生的一席话,说的周总直点头。转而又问道:“李总女儿的婚礼,我是不是去参加一下,随多少礼合适?”
“最近你这边的工作多,我的意思你就不必去了。礼少了不好,多了你们现在也困难。这次婚礼内地的几个投资项目都没有邀请,用心完成好我们的合作,就是最好的礼呀。”
周复明本来想趁这次机会和李总接上头,这会儿有些踌躇:“这会不会太失礼了?”周总还想再争取一下,
“李总低调的很,去了也见不到的。安心做自己的事吧。”赵放生拍拍他的肩膀。
见赵放生坚持,周总无可奈何。他拿出一张卡来,期期艾艾地递给赵放生:“最近新开的一家私人定制休闲会所海棠春秋,是海杭最高档的,不对外营业的豪华游轮,您可以凭这个卡任意消费。全市只有三张。”
赵放生把卡推回给周总:“我老啦,那些高档的地方也真没兴趣,你留着招待你别的客人吧。”
周总的脸涨的通红,过了半天才试探着说道:“过几天我要去北京融资,基金公司方面您能帮我打个招呼吗?”
“北京基金公司现在是少壮派当权,但是刚上台根基未稳,关系很微妙,有些话我直接说并不太好,不过我会设法把消息传递过去。还有,去北京你先去拜见一下楚公,带上我的手书。”
“楚公?和您齐名的大名鼎鼎的楚浩南?”周总的心跳了一下。
“南赵北楚,我是浪得虚名,他才是真正的投资界教父。不过他是一个非常讲究机缘的人,就是见到他也未必可以入得他的门庭。如果能得到他的认可,我相信北京之行你也就成功了大半了。”
“非常感谢义父。我一定把握机会。”周总脸放红光。
赵放生站在窗前,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旧雪未去新雪又止。赵放生喃喃自语道:“我小时候每到下雪就会跟师傅到山上打猎,每到这时候是我最兴奋的时候。又有野味吃了。”
“打猎吗?”周总不明所以。
“都谈不上打猎。数天大雪过后鸟雀饥寒难耐,我和小师妹只要在场地上洒上一把小米,在上面用小木棍支起一个竹篮,在木棍上牵一根细绳。剩下的事就是等待了。”
“等鸟雀来了,就拉绳子,对吧。”
“只要局设得好,不愁捕不到猎物。”赵放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资金是最水性扬花的东西,只要你按照我的谋划,尽可放心。”
周总的内心冒着寒气,却不敢再言。
赵放生深深吸引一口气,口气和缓了下来:“企业的发展也不能总盯着利润,不能太目光短浅,需要做点善事,以便日后危机公关。”
“是的,我打算搞一个公益性质的画展,所得资金都捐给希望工程。”
“不一定是要真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