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道声音传来的时候,姜文茵正抱着脚,蜷缩在池水边上。声音很大,在这安静的宫里头,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她顺着声音往后头看过去,那锦衣的两个公子哥是顺着那边过来的,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在前头,哦,不,应该说是跑在前头的那个正抬着头,口中一遍遍叫唤着姜文茵三个字。
声音略微有些少年特色,似乎是正在变换声音地年龄阶段,他喊的时候总有几分的沙哑与几分的嘶吼。
“姜文茵!”
那声音又一次出现的时候,水池边上的姜文茵忍不住皱了眉,她从那里站起身来,一只手拍了拍皱起来的裙子,脸上的表情显露出几分嫌弃,“白夜。你要干嘛?”
白家小公爷单名一个夜字,不与白家其他同辈做排行。传闻中白家这辈的几个小孩儿中,只有白小公爷生来体弱,差点儿没死在娘胎中,后来白家请了大护国寺的住持来给这位体弱多病的小公爷给请了平安。
最后是白家从圣上那儿求了旨意,按着大护国寺的住持给的名号给这位封了个干有名头的公爵之位,然后又把名字从原本的白禹正改成了白夜,以后说来也是神奇了,改了名赐了位置以后,这人身子就已经好了。
再不像刚出生时候那样子差点一口气没能提上来就让人觉得要去世时候了一样。说来也挺好,但是也有不好的。那就是这人身子好了以后,嘴就没听过,倒也不是说什么吃食之类的,毕竟对于白家来说那都不算个事儿,别说白小公爷想吃的凡间食物,哪怕就是凡间没有那天上有的,白家也会想尽办法给他捞下来。
对于白家来说,用钱能够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更何况这白小公爷也不是那种爱吃的性子,生的白白净净的,瘦弱又有几分可人模样,穿个罗裙能当女孩儿养着白小公爷,偏生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那说起话来,倒不是什么妙语连珠之类能够解决的了。那简直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更何况这人说话还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只看他自己想说和不想说,其余的也都是看白小公爷今儿心情如何了。
他在那边喊着姜文茵的时候,姜文茵抬眸过去看他。“白夜。”她又重复喊了一遍白小公爷的名字,“别再喊了。”
姜文茵已经有几分生气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带了许多的不客气的意思。
白夜远远儿地朝着这边跑过来,一边挥着手,一边朝着姜文茵大声的喊着,“啥?你说啥姜文茵?”
也不知道究竟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总而言之那说出口的话就是有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意思。
姜文茵撇了他一眼,“我到想问你要做什么?”她对于白小公爷是没什么意见的,倒也觉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只是有时候当真是烦极了这人的话语,那说起来就像没带脑子一样。
比如现在就是那样子的,白小公爷笑嘻嘻的脸上的笑意让姜文茵更加生气了,要不是当真知道白小公爷的性子,只怕姜文茵就不是生气了,而是感到记恨。
她从来都是一个会记仇的性子,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了解白小公爷的性子,又知道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坏的地方,只不过嘴巴碎了些,那些东西还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嘴巴的毛病放在现在来看,就让姜文茵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了。她眼底里白小公爷笑嘻嘻的模样更像是一种挑衅的意味。
姜文茵便抿着唇去看他,那人远远地朝着姜文茵跑过来,不多时就已经跑到了姜文茵跟前,探头探脑地往姜文茵身后看了一眼,“你在干嘛呢?”
语气里都是好奇的意味,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倒是让人不忍心去怪罪他什么了。文娘子远远地望着那几个人,那些场景让人感觉熟悉得很。
文娘子看着是觉得眼熟的,更别说提到这些东西了。那两个人的声音是让文娘子觉得耳熟的,更加让文娘子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放在了这种场景里头。
明明知道这是幻境,也明明知道这地方应该是从前回忆之中的一个角落类似于梦境之类的东西。
可是看着就是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这里头的感觉。文娘子以为自己应该是忘记了,忘记了当初是姜文茵时候的感觉,又是一种很熟悉得感觉。
那种明明应该已经随着姜文茵身死而掩埋在过去的东西,却突然的在这种时刻里头出现了,而且出现的十分明显,是一种让文娘子都没办法去确认的情绪,一时之间就这么涌现出来了。
她完全无法去控制的,甚至于当初第一次见面接触时候的情绪和场景已经是忘记了的,可是别的东西却似乎是深深隐藏在骨血之中的,完全无法掩盖的,一直都深深的跟随着文娘子,原来自己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以为自己忘记了的过去,其实一直都是在人内心深处的,以为自己能够丢弃掉的记忆,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丢弃和忘却的,所有的东西都会被遗漏,可是其实任何的东西都已经是深深刻在记忆之中的,你想要忘记,都已经没办法去忘记了的。
东西都是这般的,记忆也是这般的。
任何东西都已经不会改变,这些东西都是过去的记忆,过去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东西,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感觉一些触动。然而当初经历过的东西却已经是在记忆里变得已经模糊起来了,模糊的已经没办法回忆起来这种感觉了,其他的东西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