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学子见此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看着这匹黑色野马直奔鹿俊而去。鹿俊目瞪口呆之际,都能闻到一股马臊味迎面而来,想跑可是就像被缚住双手双脚,寸步移动不得。
就在马蹄飞扬踏下之际,肩膀上探过一只手,将鹿俊推向一旁,跌坐在门边桑树旁,还震落了几只桑葚掉在脚边。
鹿俊抬头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灰色麻衣,身材单薄,一个弓步上前,右手一扬,腰部一沉,倒是有两分打太极的架势,精准无误的扣住马缰,削瘦的身板像是有千钧之力,硬生生的将野性不驯的马头以脚下为轴心,绕了半圈,让这黑色野马半身腾空,调转了方向。
周围看客都是有两分功夫在身的人,可是见此还是抽身急退,灰衣人手上用力,一个垫步,飞身跃到马背上,野马同时反应就是长嘶一声,前蹄高扬,想把背上人摔下去,可是惯用伎俩有些不太受用了。背上人像是粘在上面,马缰倒是越拉越紧。
灰衣人不知何时手中变出来一条鞭子,左手拉住缰绳用力一拽,右手执鞭,“啪”的一声,响亮的抽在马屁股上,双腿再夹紧马腹,果然野马吃痛再次狂奔扬蹄。
灰衣人听着马嘶已经失了戾气,并不手软,反而,拉一下马缰,狠狠的抽一下。接连四五下,不给其喘气的机会,不一会,就连马背上都是鲜血淋漓,一声声入肉的声响,让周围人集体咽了口唾沫。
这会打颤的已经不是周围人和鹿俊了而是灰衣人胯下的野马,前蹄打颤,想抬也抬不起来了,垂头丧气就像是吃了败仗,单薄的身影这会在马背上挺得笔直,好像是包含着无穷力量,周围已经响起了一阵叫好声,反观地上左躲右闪的香涛倒是衣衫沾上灰尘,和那野马一样垂头丧气。
马匹带着背上人缓缓转身,才看到是一个面容白净的书生,眼角还长着一颗痣,嘴上两撇小胡子,看起来着实不搭调,周围人见此真容,或许是期望过高,有些人甚至还笑出声了。
唯有鹿俊没笑,不敢笑。
因为那人眼角一颗痣,目光还是迷幻如烟,拙劣的装扮掩盖不住鹿俊曾经见到过的绝代芳华。
因为那人是紫衣素手还断了鹿俊指头的肖青槐。
鹿俊咽下一口唾沫,嘴里还是发干,肖青槐一拉马缰,胯下已经温驯的马儿不知情的后退一步。
“啊-”惨叫传来,那马蹄正踏在即将站起的香涛手腕上,马儿受惊抛开,肖青槐在马上对着鹿俊妩媚一笑,可惜不是春风拂面,鹿俊如坠九寒天,听着学府士子受伤,大多数人急忙上前,一阵混乱中,等到鹿俊再去找那马背上的灰衣时,已经是杳无踪迹。
凉风吹过,鹿俊才感觉到后背,脑门都是冷汗。我的了个去,肖青槐!
“香涛兄,香涛兄-”
“那人呢?刚才那驯马人呢?”
“快送去王氏医馆-”
倒是快速赶来的近卫樊弄,喝退这些乱糟糟的人群,看了看伤势,也不管在地上惨叫的香涛,将他交给了随后而来的侯府大夫,“这种伤势影响不大,侯府大夫又不是酒囊饭袋,用不着跑来跑去,夹板固定两天就行了。你说是吧,安医师。”
“残废不了。”知道情况的安又歌说起话也不客气,退回到鹿俊身边,“只是皮外伤和骨裂,不妨事。”
“唉-”
“喂,我发现你和柯南有一拼啊,到哪都不安生。”安又歌看着周围无人,调侃着一脸无奈的鹿俊。
“胡扯,这回梁子可是结大了,估计都要算到我头上了。”
“管他呢,这种东西向来不可调解。”
“不过说起来,学府这次只派了十人,庄子深在不奇怪,这香涛是怎么进来的?”
“君子六艺,各有不同,也各有所长,这香涛姓蒲,其父蒲良乃是养马的好手,专门开辟了一片马场,**军中有三成马匹都出自蒲家的马场。蒲香涛自然也是马上功夫了得。”樊弄不知怎么到了一旁,看着鹿俊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鹿公子怕是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的。”
不等鹿俊安又歌回应,这樊弄又说道,“鹿公子淇奥会刚开始出了两件事都和公子脱不了干系啊!在下侯爷近卫樊弄,斗胆自作主张给鹿公子提个醒。”
自作主张?没有周平授意怕是做不到的。毕竟诺敏这个身份在,有些也不好明说,樊弄说完,微微抱拳,转身就走了。
“不用管他。”安又歌扯了扯鹿俊的袖子,进了旁边的院子,“听说是有人救了你啊!”
鹿俊挑了挑眉,吸了口气,“你绝对不相信是谁?”
“我天,为什么你一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就想到肖青槐?”看着鹿俊一脸当我没说的样子,安又歌也是砸吧砸吧嘴,“神出鬼没的,不过,我说鹿俊,该不会她也看上你了?”
“天地良心,你怎么不说直接让刚才那匹马踢死我算了,还真把我当成言情小说的主角,我可没那么大魅力。”
“得了吧,敏敏整天在后面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你还想怎么有魅力?”
鹿俊已经来不及阻止安又歌,只能咳嗽两声,“咳咳-”,来提醒,好像是不太适宜。果然安又歌一脸平淡的转过身去看到,后面诺敏泛上红晕的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个小女孩一般搓着衣角,丝毫没了那天的杀伐果决。
“我见犹怜,况老奴乎-”安又歌愣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一句漫无边际的话,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