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闫瑾顿时觉得里面的人不好了,皱起眉头“你没事吧?”
“没事……”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傅锦言吐出两字儿,已经是个极其苦难的事了。
向来都吃专门配置的营养餐的二爷。
蒋之青记得子弹穿过身体的那种感觉,不是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而是大脑一片空白,那被打伤的地方仿佛不存在了,仅仅几秒,随后而至的感觉会让他的脑袋异常的清醒,身体直挺挺的倒在雨水中。
那小霸王蒋之青生来混蛋,做事混蛋,样样令人操蛋,可唯独被两人宠上了天,一位为德高望重的蒋老爷子,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之青小混蛋,就是混蛋,他爷爷我宠着。】
可就是这待他如同亲儿子的人,亲自雇了人,买了枪,做好了一切准备,只为了杀了他。
蒋之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生在布里斯克医院的一隅,这里很陌生,阳光璀璨,每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为了他的安全,蒋三姨和三先生一致将他送到了这里,无人问津。
蒋三姨偷着和他打电话,问他“之青,你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他的睫毛轻颤,阳光侵袭,他缓缓的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蒋三姨低低的哭声传来,扎他心脏,那边三先生责怪的声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安康。
所以她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笑容,令人嫉妒。
这个压抑困顿的城市里,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么干净透彻的笑容了呢?
好像蓝言走后,那种纯粹就消失了。
他们姓蓝的,总有种魔力去感染周围的人。
三个男人站在火边,他们的神情一样冷漠,一样平淡。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件举重若轻的事情罢了。
有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
他心里冷笑,像个嗜血的魔鬼。
在心里说道,你下去后问你哥,后悔了吗?
他身旁的胡泽,西装黑色,血已经染透,是蓝阳的血,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儿,他见到的第一面就是她死后的模样。
许是火的温度太高,所以他出了冷汗,风轻轻带过时,都觉得身体一阵颤抖。
说不害怕是假的。
直到蓝阳被松紧那个阴暗的手术室,她都还是睡着的,睡的很香很甜,没有一丝痛苦。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疯狂吸烟,企图遮掩住他心底的慌张和不安,烟一根根抽完。
来往的护士没有提醒他的,在这个冷暗夜色中的风尘仆仆,车流稀少,冷风清人,吹醒江面的鱼肚白的天亮的讯号,灰蒙蒙的,大抵又要起雾了吧。
胡泽开车很稳,几乎是和风景同行,他望了眼后座上的男人。
阖着眼,养神。
五官骏硬,眉目生动,与生俱来的贵气,见者尊敬。
他闻到身上的血腥味,淡淡的,不是很浓郁,还有股很淡很淡的奶油气息。
是蓝阳身上的。
他想起那个女孩儿,薄的似纸,干净的透彻,一眼望穿,就算是没有呼吸的样子,也是令人疼惜的。
就好像,一块玉璞。
他不由得开口,试探的语气“总裁,那个小姑娘……”
“我知道。”傅锦言闭着眼,淡声打断他,睁开眼时,眼中一片明亮,看什么都明澈“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