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男人站起来,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长身玉立,顶着刚才还其乐融融的一行人的目光,傅老的眼神看过来,警告的意味藏在最深底,只让他瞧的明白。
他漠视,顾书沫小小的扯他的衣角,扬着头看男人薄削的下颚,线条完美,问“锦言,怎么了?”
他垂眸,哄孩子的温柔语气“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我去解决一下。”
脑海里闪过的是余安满身是血的模样,触目惊心。
全场静了静,顾夫人很快不满的蹙眉。
傅老的怨怼藏的很好,和蔼的劝“要是问题不严重,那就吃完饭再去。”
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却是如同一只蜷在躯壳里的猛兽,看着人心慌。
傅老有些不满他的缄默。
顾书沫这时站了出来,表现出温良贤淑的形象“肯定很着急,不然锦言不会说出来的,对吧?”
她看着他,他朝她温柔的点了点头。
全场的人又表现的体谅起来。
唯有傅老冷了脸,说了句“快点处理回来。”
他点头,而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顾书沫看着他潇洒挺拔的背影发愣,真的很严重吧,不然这人也不会连句再见都不说。
几分钟后,傅家老宅。
响起了破天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闷重,傅锦言的眉峰也越皱越深。
人不会真的死在里面了吧?
这女人简直了,就是一疯子!
他想的烦闷,下楼去找备用钥匙,把门打开后,一眼望去,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亮着一盏台灯,灯光明亮且弱小。
最亮堂还是浴室的光,白的刺人。
傅锦言莫名的脚底升寒,太安静了,安静到匪夷所思。
待他走近,眼前的画面也确实让他全身一震。
余安躺在浴缸里,闭着眼,好像没了呼吸,被血染红的水满过颈部,画面诡异且阴冷。
他爆粗口“真他妈是个疯子!”
而后,随手扯了张浴巾,把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娇弱的身子轻的像纸,捞起来毫不费力,他拿浴巾随意且粗暴的裹在她身上,打横抱在怀里,小的可以揉进骨子里。
心里烦闷,烦的想要拿浴巾直接送这人最后一程。
不过还是得忍,死了那他把她带回来的意义就没了。
他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当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安和被他教的那么聪明,到头来却便宜了蒋之青那个大混蛋。
想想,还真是憋屈的很。
他掂了掂怀中的人,没有一点气息,冰的更块冰,他下楼的步伐更加快,冲进车里,直接把人甩在后座上,也不管会不会有脑震荡什么的。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绅士风度。
上车,打开车灯,打方向盘,速度很快,截止超速。
等红灯的时候,他无意间瞟了眼热热闹闹的街道,一眼就看见了。
他和安和就是有这种神秘的默契,无论人再多的地方,只有彼此在人群中,另外一个人总能明锐的瞥见。
所以他看见了,已经安和身边的蒋之青。
她裹着大衣,身子纤瘦无骨,柔的像风,脸被路边的红色灯照的多了抹人味儿,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蒋之青,也是惊艳的相貌。
他看着看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两字儿。
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