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灯光晕黄,有种淡淡的沉寂气氛。
沈姨第三次上楼,把热了的饭菜端上去,放在了余安的房门前,柔声劝道“余小姐,您多少吃点吧,对身体好。”
无人回应,像是自言自语。
她叹气,下楼,把桌子擦好后,围布脱下,抬头看了眼二楼,才离开。
今天大年夜,她也要和自己的家人过。
沈姨走了,宽敞的老宅就剩下余安一个人。
安静且阴暗。
房间内,余安坐在床面前,双眼空洞,整个人如同脱了水的枯叶,黯淡无光。
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她冷声问“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是没有安排好?”
那边,闫瑾值夜班,医生这个行业,连大年夜都不见得好,而且他也不像回去,一回去就是催婚的念叨,在办公室里坐着还是挺悠闲的。
电话响起来,他瞥一眼,眼底的轻嘲尽数,接起电话后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余安压抑的怒声是他眉头一皱,再不复原先的温柔形象,不耐烦的说了句“急什么?”
余安愣了,今天傅锦言这样对她说话就算了,闫瑾也这样对她说话,她埋了许久的怒气被剥出来,怒火直升,冷笑“闫瑾,你什么意思?你之前答应我的一切你都忘了?”
“这边医生的建议,怪我?”坦白了,闫瑾就是一无赖外加不负责任的负心汉形象。
余安怒斥,清雅冷傲的形象毁于一旦“都是借口!你之前说好了一个星期就可以了!这都快一个月了,你就是骗我!”
吼完,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她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感到孤立无援,她在自己的家乡升起了他乡异国的想法。
想念法国,想念那个温暖的家,还有一个喜欢吻她眉眼的温柔法国男子。
闫瑾听她哭声,轻嘲的笑“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你明明答应我的……”余安在那边无助痛苦的哭。
他听的心烦意乱,眉头深蹙,就像一把把这个女人从电话里拽出来打一顿。
那公主的气性他早就看不顺了,多少年了,余家早就不复存在了,还当自己是女王,别人都得让着她,听她的话呢。
他不耐烦的嚷嚷“没什么要说的就挂了。”
将要挂时,余安冰冷的质问传来“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都是骗我的?”
“喜欢你?”他冷嗤,一脸的不屑余安看不见,却也能想象出来“你想多了,小公主。”
话完,音断。
只余挂断时的电流声刺激着耳膜。
她终于得承认,她信错了人,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人可能还告诉了傅锦言。
她回想起傅锦言曾经无意间扫过她肚子的目光,冷而凝。
她打了个寒噤,掩面痛苦起来,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看着心疼。
人或许再极度绝望时,总是会有另辟蹊径,剑走偏锋的可怕想法。
她就是,她果断起身,在床头柜前弓着背,认真的打开每一个抽屉,一顿翻找后,终于找到。
灯光下,阴暗面。
冰冷的字体,米非司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