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顾这环境,敛眸掠过自己坐的沙发,有着淡淡的药香味,应是蒋三姨经常坐在这里的缘由。
她想象着,蒋三姨坐在这里的心情。
她把电视剧的声音关的极小,因为怕吵着人,她的身子逐渐虚弱,有时候哮喘犯了拿着哮喘喷雾用力的吸,身体的力气枯竭。
她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有时候她小小的提议,能不能去看看蒋之青,大多的母亲都会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而她更舍不得。
而三先生只会看她一眼,冷冷淡淡,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脸颊的轮廓在雪茄的烟里渐渐模糊,依稀有点像蒋之青,他年轻时就很俊朗,引了许多飞蛾前来,而蒋三姨就是扑火那个,最后伤的体无完肤。
尽管他们年龄相差很大,尽管他们一个结婚,一个有个疼爱自己的男朋友,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就像是当初的蒋三姨。
也不知道,她的青春还能挥霍多久。
“谁?”他问,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
大先生微怔,皱眉,没回答。
他又问“是殷湫吗?”
他坚定这个答案,又宁可不知道这个人。
殷湫,殷湫。
到现在还怕他的孩子。
怎么会给他致命的一击?
大先生冷哼,下巴抬高,蒋霆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败坏门楣,不能见人“是有怎样?”
蓦地,一直处在自己世界里的蒋霆爆发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的将他推在后面的墙上“殷湫根本不是什么亲戚家的孩子!”
姜归抿唇一笑,纠正道“也是个恶毒的女配。”
和安和不欢而散,傅锦言驱车去医院。
伤口处理好后,整个背都好像是麻木的,傅锦言走到余安的病房前,他走后,她就没有醒来过。
他坐在走廊排椅上抽烟。
路过的护士小姐软声提醒“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医院。”
他抬眸望了眼小护士,挺年轻的,应该二十岁,眼睛很亮,不是他们这种眼睛的灰暗。
他难得顺从,把烟掐了。
他心里却知道,余家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主会知道自己把余安带回来的墓地。
“蓝氏夫妻车祸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傅锦言眯着眼看对面的白墙。
“没有进展。”白卿有些苦恼“后面的人藏的很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久没有遇见怎么有意思的事了。
傅锦言掀唇“那就另辟蹊径,找点新办法,别总是按常规走。”
蓝家把她保护的很好,是与余安不同的大家闺秀的养法,而是任由她想牵牛花般肆意生长,爬满整个树干。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安康。
所以她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笑容,令人嫉妒。
这个压抑困顿的城市里,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么干净透彻的笑容了呢?
好像蓝言走后,那种纯粹就消失了。
他们姓蓝的,总有种魔力去感染周围的人。
可她摧毁了,被人摧毁了,和当初的蓝言一样死的惨烈。
那满浴缸浓郁的血液,还没有推开浴室的门就已经闻道了气味,令人作呕,实在深沉。
她躺在浴缸里,穿着最爱的白色直筒裙,染成了红色,心脏的地方插了把水果刀,锋利的,尖锐的,几乎贯穿了整个弱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