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归和余佳佳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呕吐物的味道会淡许多,但又能在余佳佳需要纸巾的时候伸出去递给她。
“纸!”余佳佳声音沙哑,已经是醉的迷迷糊糊,但气势依旧如虹。
姜归纤白的手指间夹着一张与肤色相称的纸,刚递过去就被猛力的抽了过去。
又是一阵干呕声,呕心呕肺的既视感。
例如,余安为什么会出现在圣音?
例如,余安所说的老友就是贾成吗?
他的脑海里很快闪过一张脸,平静淡漠,是安和,他隐隐觉得,或许和安和有关系。
安和啧了声,牙关要紧,溢出的血很浓稠,顺着嘴角流下,瑰丽迷人,像朵刺人的玫瑰。
男人看愣了,她的目没有神采,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男人目光下移,落在她湿尽的衣物上,挑了挑眉,说“安秘书很漂亮。”
安和把头低下,发丝黏在脸颊边,水滴顺着滴下,很清晰的响在耳边。
她不知道傅锦言什么时候来,但她知道傅锦言的选择不会是她。
门外,歌舞升平,余安的声音温温柔柔,与环境格格不入“你对她做了什么?”
贾成松开怀里的女郎,睨余安一眼,反问“你希望我对她做什么?”
刚好九点,安和和蒋之青到达殡仪馆,下车时这人将大衣脱了下来,咳嗽了一声,安和拿起大衣“穿上。”
蒋之青露出一个不愿意的表情“太丑了。”
安和没办法,又像是早就料想到的,将自己身上的黑色齐膝直筒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蒋之青的头上,什么话也没说,把蒋之青脱下的大衣裹在了自己身上,还好的是,不算太长,她裹了几层,拿皮带系上,身形修长又挺拔,看着神秘又迷人。
他的目光有些迷惘,望着那些好像很陌生的人,或许有些是他曾经的同学,或许有些是他曾经的小跟班,只是一旦对视都会发现只有陌生和打量。
要走近了,越来越近,近到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他低吟“老头儿,你走有人疑惑的问“这个人是谁?”
旁边有好心人士作答,却是看笑话的语气“他你都忘了?蒋家那个宠坏了的孩子,郁城的小混蛋,蒋之青!”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激起了千层海浪。
有惋惜,有愕然,有好奇,也有讽刺。
每个目光都像是一道利剑直直的冲向蒋之青单薄的身影,却在快要到达的时刻被另外一个单薄的身子阻隔在一端。
他们疑惑,这个面容姣好,身形高挑的女子是谁?
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像是蒋之青的守护神,什么话也不说,什么眼神都没有,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收敛自己的目光。
有人感叹“这个小混蛋命真好,走了一个护他的老爷子又来一个不知道后台的女人。”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子几步上前,绕开安和的身子,埋下身子紧紧的抱住了蒋之青的身子,所有眼泪便像是河堤崩塌,一发不可收拾。
蒋三姨泪眼婆娑的抬头望着蒋老爷子的遗像,声线哽咽“公公,之青回来了,您的之青回来了。”
可惜一切的音容笑貌,都是历历在目,无人回响,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