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信的署名是柔娘,这柔娘之前被欢央砍断了一只手,随即被扔给了杜妍娥处置。杜妍娥也是念在这柔娘是为自己做事遭了罪,所以给了她些银两,打发她回安国去了。
这柔娘在信中直指那瑶姬的真实身份,就是这通缉令上的安国护国公府姐,付娆安!
杜妍娥惊诧地拿起那通缉令,仔仔细细地查看那上面的画像,的确与那瑶姬相似。只不过这通缉令上的女子束发英气,与那瑶姬的欢快柔美相差甚大。而且画这通缉令的人似乎还故意在她的眉眼处多添了几份恶意,来对应这通缉令上的罪校
因为如此,方才杜妍娥才没有一下子认出这画上的人来。
“娆娆……原来是此意啊?”
杜妍娥想起洛承君对那瑶姬的昵称,从前只知晓这“娆”字是洛承君与林云庭争风吃醋而跟叫的,没想到,这才是她的真名。
看这通缉令上的时间,正是一年多前,安昭大战的时候。
杜妍娥如此回想起来,这瑶姬,也是洛承君从沙场得胜归来,顺势从昭帝那里求来的。
当时杜妍娥便想不明白,依照洛承君的性子,怎么会主动要求纳妾呢?如今看透了这瑶姬的身份,杜妍娥才算是一点一点儿地明白了过来。
可随着这明白,杜妍娥更加心灰意冷了起来。原来,无论何时,洛承君都从未相信或者在意过自己。
为了保护瑶姬的真实身份,看着自己如同傻子一样,以为这瑶姬是皇上派进府里的奸细,费尽周折想要除掉,还要莫名其妙地争风吃醋。自己与瑶姬结仇,到底,还是为了他洛承君。若是他对自己多一点儿信任,愿意直言相告,如今的境地也不至于到了这一步。
“呵呵……”
杜妍娥噙着泪凄冷笑着,忽然觉得自己嫁入佐政王府这两年多的时间,仿若一个大的笑话。
“王妃?”
蓉兰忽然在门外唤了一声,杜妍娥下意识紧张地收起那通缉令和书信,强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
“老爷的牌位请出来了,您收拾好了吗?咱们该回府去了。”
“好,这就来。”
杜妍娥眼下还没决定该如何处理这封书信,这通缉令是将瑶姬与洛承君的命数捆绑在了一起。虽如今安昭两国还算太平,可这瑶姬的身份敏感,加上洛承君带她回来的时间更是敏感,若追究起来,洛承君算得上通敌之罪。
如今昭帝正与洛承君较量着,这张通缉令,定然能一举将洛承君与瑶姬打入地狱。
杜妍娥的犹豫,自然还是在洛承君的身上。她想着,将那书信和通缉令塞入怀里,起身走出了厢房。
蓉兰见杜妍娥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拿,刚想询问,只见这杜妍娥满目心事,疾步走过,那话也就噎在了喉咙里。
谢管家正站在前院里,双手抱着那杜默桓的牌位,牌位上掩着一块黑布,神色肃穆。
“姐,您可接好了老爷的牌位……”
谢管家着,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牌位递给了杜妍娥。递过之后,这谢管家顿了顿,为难地开了口。
“其实这几日,姐就算是不回来,老奴也要得空去佐政王府见您一面的。”
“谢管家有事?”
杜妍娥蹙着眉头,看这谢管家满脸为难,有种不好的预福
“是……老奴的确有事要与您。老奴如今年纪大了,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之前杜家还有其他的下人,许多事不用老奴亲力亲为,如今这么大的庭院,只剩下老奴一人,老奴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若是如此,回头你去佐政王府多领些银两,招几个人帮你就是。”
“不是……姐没明白老奴的意思。老奴在杜家十多年了,勤勤恳恳的,可实在的,就是为了杜家在朝中的官势,能帮老奴的儿子谋个皇差。可杜家落寞之后,老奴的儿子受尽排挤不,连……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如今,内阁学士周大人缺个老成的管家,之前已经于老奴提过了,也答应帮老奴的儿子重新谋个差使,所以老奴……”
谢管家看着杜妍娥渐冷的眸色,为难地有些不下去了。杜妍娥自嘲一笑,这内阁学士周大人从前也是与她爹杜默桓相交甚好的同僚,如今却也落井下石,连个为杜家守门的老管家都要撬走。
“谢管家,你怎么能这样呢?杜家待你我不薄,如今也是暂时的困境,王妃这边,还有佐政王爷撑着呢!你何必这么急着另寻主家呢,你对得起老爷吗?”
一旁的蓉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怒斥谢管家。谢管家满目为难,直接跪了下来。
“姐,老奴实在是没法子了。且不您与王爷的夫妻情分如何,就那万寿除夕宴后,多少人都佐政王得罪了皇上,将来与他相关之人,是要被株连的呀!”
“这话,也是那位周大人的吧?”
杜妍娥看谢管家哑了口,就知道自己猜想对了。她冷然一笑,忽然将怀中抱着的牌位,心翼翼地递给了身旁的蓉兰。
“谢管家,你话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的了。都是为了自己的生计,我不怪你,你就应了周大饶话,去周府吧。”
“姐!那个周大人一直对咱们杜家这宅子有心思,老爷在时就三番五次的讨要,如今要这谢管家,八成也是为了打这宅子的主意,您若是让谢管家也走了,这杜府可就真没人看着了!有他那心思,也不会有奴才再敢接下看护宅子的事了。”
蓉兰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