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身后,传来了简茶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侧王妃……”
付娆安走到殿门处,那一只避在厨房的青宁忽然跑了出来,怯懦地叫住了她。付娆安回头看向青宁,目色凉薄。
“你有事?”
“侧王妃就救奴婢一命吧!”
青宁着跪在霖上,可怜巴巴地央求着。
“我家主子……不!尧贵妃如今这样,怕是逃不过一死了,可她死定然会连累上奴婢。奴婢才二八芳龄,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身份卑贱,只能一味地听之任之,还请侧王妃能怜惜奴婢,开恩给奴婢一条活路!”
青宁一边着,一边连连朝着付娆安叩头。付娆安目露迟疑,沉思了片刻,开了口。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简茶的?”
“奴婢,奴婢从她还是彭城县主的时候就跟着了。”
“那时日不短了……你一直都是做她的贴身侍婢吗?”
“起初不是,我原本只是她买进县主府的一个烧火丫头,可当时她这位彭城县主不受待见。好多下人势利眼,顺走了府里的银钱跑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下继续伺候着,所以才被她当了贴身丫头来用的,就这么一直到了如今。”
付娆安听着,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阴冷,她嘴唇轻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瞬,然后开口。
“你若想活命,就去找皇后,按照我与你的去,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付娆安完,近身弯腰伏在青宁耳畔轻语了几句。只见青宁不住地点头应着,满眼感激。
付娆安交代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韶华殿。
洛承君在宫门等着,显得焦灼。远远瞧见付娆安从宫门内走出,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久?”
“久吗?不过半个多时辰而已……”
“才半个时辰吗?”
洛承君抬头看了看日头,好似是没过多久。只是在他眼里,那简茶诡计多端,付娆安心善耳软,总觉得两人相见,付娆安定要吃亏一样。
这不由地,就觉得度日如年。
上了马车,洛承君还是不放心,急急地追问。
“娆娆你可没应下那简茶什么话吧?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不要瞒着本王。这女人如今还留着一条命,不定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放心吧,她活不了了。”
付娆安面色冷然地回了一句,洛承君一怔,笑着摆了摆手。
“皇上能在太庙以她孕事留下她一命,便明有意要她活着,就算皇后算计,也得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她怕是还死不了。”
“不,她活不了了……”
付娆安又重复了一句,洛承君看她好似很是笃定,不由地疑惑。
“你,不会在韶华殿与她动手了吧?”
付娆安微微一笑,轻摇了摇头。
“为着从前,我下不了手杀她。可聂欢,其其格,承尧和林子的仇,我不得不报。”
付娆安的一知半解,洛承君看她此时心思沉重,也不再多问。只是攥紧了她的手,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安慰着。
杜府。
杜妍娥一早便带着蓉兰回了杜家,杜家如今衰败,只剩下这间老宅子和一个老管家。
今日元宵佳节,谢管家正给杜家一众牌位上香呢,瞧见杜妍娥回来,也是意外。
“姐,您今日怎么回来了?不是该随着王爷入宫去……”
“嘘!”
蓉兰在旁急急地喝止了谢管家,示意他闭嘴。
杜妍娥也不理会二人,自顾自地走进杜家祠堂,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叩了叩,上了香。
“蓉兰。”
“奴婢在呢!”
“你与谢管家好好收拾一下这里,等这几炷香燃完了,好生把我爹的牌位请出来。我这会儿去我从前的厢房收拾些从前的绣品去,如今在王府整日百无聊赖的,也好打发些时日。”
“是,奴婢知道了。不如奴婢随您去收拾,您一个人……”
“不必了,也没剩下什么东西,我自己一个人,拿的来。”
杜妍娥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故意打发了蓉兰留在祠堂。她自己绕到厢房处,瞧着自己出嫁前的住处,不由地满心感慨。
那厢房里头,谢管家倒是经常打扫,没有着了什么尘土。可也是长久无人居住,总觉得少了一股子人气儿,凄冷着。
杜妍娥在屋内踱了几圈,停在那梳妆台前,镜面有些花了,桌上也没了胭脂水粉,显得空空荡荡。
不过那桌下的抽屉倒是错着一条缝隙,里头似乎有些什么。
杜妍娥好奇地抽开那抽屉,发现里头是一叠未开封的书信。她心翼翼地将那叠书信拿出,端看着上面的字迹,一封一封地拆开来看。
这信,有杜家远亲寄来的,信中无非就是所求银两资助。不过也是年前时候了,如今都知晓杜家落败,自然也不会再开口了。
拆到最后一封,杜妍娥愣住了。
这信与之前那几封都不同,这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还是从安国寄来的。
“安国?”
杜妍娥蹙着眉头,想不起来自己跟安国有什么瓜葛。这信封还挺厚实,里头的信纸应该不少。
杜妍娥拆开那信,里头掉出两叠纸来,一叠是书信,另一叠却是折合起来的一张巨大的纸面。
杜妍娥没来得及看那信,先好奇地将那折合的纸面打开,发现,这竟然是一张通缉令!
这通缉令上是一个颇为熟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