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手执长枪的银袍大汉腾空而起,正往院中掠来,身后的红绸披风飘扬如旗,猎猎作响。此人来到院中,剑眉一锁,往众人瞧来。
狄老二等人被对方目光扫过,有一种利刃及身的感觉,一时为对方气势所震慑。
刘宸突然大叫一声:“师兄,你怎么来了!哈哈……咋不见黑熊?”
那人循声瞧去,突然大笑一声:“昭凌兄弟,果真是你!哈哈……外面的事情不想让家里的人知道,我是瞒着黑熊出来的。”在场之人一时云里雾里,皆环目四顾。
来人正是刘宸日前在江陵遇到的刘縯,两人再次偶遇,自是不胜欢喜。
刘宸道:“这些人可是你的兄弟?”
刘縯道:“正是。你们怎的动起手来了?”
刘宸哂道:“一点小误会。此地不便交谈,咱们换个地方再说。”此时,外面已来了一大队人马,将院子围住。
蔡少公奔进院中,见了刘宸正要欢叫,却被刘縯用手势及时止住。
明月宫众人见来人与刘宸相识,都放下心来,纷纷去帮倒地的人解开穴道。对方几人恢复自由之后,都默默站到了刘縯身后。
刘宸轻轻道:“为了掩人耳目,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便劳烦你的人配合一下,假装把我们统统抓走。”他这话声音不大,院内之人却都听清楚了。
明月宫众人自是明白刘宸的用意,皆微笑不语。刘縯何其精明,他微微错愕了一下,旋即挥手道:“胆敢在我们的地方撒野,都带回去!”
刘縯一行人便押着明月宫众人沿着山路而去。刘縯故意将刘宸用绳子捆了,横放在自己马背上,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便于路上交谈。
约莫走了两三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又翻过两个山坡,来到一座高耸的奇峰前,此峰两边都是深壑,前面有一断崖,一条山涧沿着崖底倾泻而过。
没想到这山麓之地,还有这么一处险要所在,此峰简直集险、秀、奇于一身。
刘宸瞧得啧啧直叹,刘縯笑道:“此峰无名,原本住着一伙打家劫舍的山贼,在附近干了不少恶事,我听说了之后便想为民除害,遂带领弟兄们攻占了这里。蔡少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召集大家新建了很多寨楼,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安居于此。”
“我很好奇,你当时带了多少人,是怎么攻上山的?”
“这里确实易守难攻,其两边有深壑阻隔,不利用兵,前面只有一道木桥通行,插翅难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后山摸进去,但仰攻不利,必定伤亡惨重。”
“所以你派人假装在后山叫阵,自己却从前面强渡断崖,抢占木桥。”
“哈哈,兄弟你当真料事如神,多亏了蔡少公这妙计,令后山不攻自破。”
刘宸听得兴奋不已,忙追问细节。刘縯道:“马上就到了,一会咱们边吃边聊,今晚一醉方休,哈哈……”刘宸道:“理当如此。”
渐渐地,大家看到了木桥的全貌,其两头各有一座木塔,便如军中的瞭望台一般,木塔下有圆木垒成的寨楼,足可藏下数百人。刘宸正瞧得津津有味,寨楼中已奔出一人,朝刘縯抱拳道:“伯升哥,你们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诶?还有这些人是……”
刘縯道:“都是抓回来的,一会好好审问。你先通知寨内,晚上多备些酒菜,让弟兄们畅饮一番。”那人欣然抱拳,口中称诺,朝着雾气袅绕的木桥飞奔而去。
各人都下了马,拴在断崖这头的寨楼下,而后将明月宫众人缓缓“押”上木桥。
过了断崖,又在山中行了一阵,眼前忽见一座偌大的村寨,被一道蜿蜒的墙楼围在半山腰,连绵数里,便如一座小小的城池。墙楼上每隔数十米便有一名弓箭手巡视,寨门下布两排尖木桩子,由四名扛着长枪的人看守,瞧这架势,便如军中大营一般。
寨门上的弓箭手瞧见刘縯一行人之后,当下一声欢呼,朝寨内吹一声口哨:“寨主哥哥回来喽——”前方很快迎出几人,走到近前嘘寒问暖。
既已到了这里,就没必要装俘虏了,刘宸赞道:“伯升哥好受弟兄们爱戴。”
刘縯大笑一声,指着前方几人道:“有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正是。不知道小弟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结识各位英雄豪杰?”
刘縯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拉着刘宸的手快步往寨内走去:“弟兄们,今晚与我好好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陪酒不力者,扫一个月茅厕。”
众皆大笑,拥入寨内,随着刘縯二人进入一座高大的木屋。
刘縯招呼各人坐下,他突然大笑一声,将刘宸抱了个结实,道:“我的好兄弟,你这是演哪出啊?现在可以让大家知道了罢?”言罢拉着刘宸并肩而坐。
此刻,屋子里已聚满了人。除了在酒肆里与明月宫众人相遇的那些人,又进来了十余名身形彪悍的壮士,大家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期待的目光往刘宸投来。
刘宸便简单地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解说了一下。刘縯听得连连惊叹,他忽然站了起来,抱拳道:“明月宫的众位弟兄,你们既然与我昭凌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在我刘縯眼中,便也不是外人,咱们今次定要通宵畅饮,举灯夜谈。”屋内齐声叫好。
刘縯拍着刘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