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教称霸江南水域多年,势力根深蒂固,钱粮如山战船无数,连朝廷都不敢小觑,甚至一些地方官员都要看天音教的脸色行事,否则必麻烦四起。火莲教野心勃勃,有染指天下的意图,自然不会蠢得去得罪天音教,设法取得对方支持还来不及哩。
刘宸当下上前一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道:“木兄说笑了,大家都瞧得明白,被吓跑的是我刘昭凌啊。木兄的功夫在下是佩服得紧的,上次你激战强敌在先,而后且与我打了个平手,今日我必败无疑,比下去也没甚意思,你高风亮节,定然不会欺我孤弱,便不与我计较了罢?”遂又转身朝那女子道:“罗姑娘美丽善良,宛若灵境仙子,圣洁如玉而不可方物,怎会对我这个小弟弟动粗?嘿嘿……”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有技巧。其一,木然等人在江陵闹了个灰头土脸,多少有些流言蜚语传到教中,于面子上不大好过,今日得到他亲口示弱,自然是心中释然;其二,姑娘家都喜欢听好话,罗姑娘天真无邪且地位极高,夸她几句,将她高高捧起,多半能得到她的好感和同情。果然,木然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罗姑娘更是脸露喜色,侧头往前者望去,意思是说:“我们便不与他计较了罢?”
木然心中一片敞然,但似乎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松地让刘宸过关,抑或是有着另外的打算,遂笑道:“刘兄说话有点意思,我倒也想交你这个朋友。这样罢,便请刘兄指点一下本教的「烈火情天阵」,如刘兄可破此阵,江陵的事一笔勾销,如此我对其他同门也算有个交代啊,希望刘兄不要让在下为难。”他身后十二名大汉闻言立即各按方位站开,各人手中都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长筒。
刘宸见此架势,吃了一惊,随即哂道:“木兄又说笑了,这下雨天布哪门子的火阵?还烈火晴天,这明明是下雨天嘛,改日遇到晴天,我再来领教也不迟啊。”
木然哑然失笑,道:“若是雨天,我火莲教便施不出火来,还用在江湖上混吗?不妨告诉你一声,这烈火情天阵的‘情’字,是**的情,但凡被火阵困住之人,必七情混乱幻想连天,若无破阵之法,就算不被火烧死也会精神衰竭而死。我并无加害刘兄的意思,只不过想看看烧掉刘兄的眉毛和头发的样子,到时候不知道你那菱妹还要不要你?哈哈……正好验证一下你二人之间的感情是否真的牢固。”
刘宸脸色微变,心道:“这家伙不会是心生嫉妒了罢?他竟把自家的底细和盘托出,如此有恃无恐,料想是吃定我了,看来这十二人很不简单。”
师父他老人家曾经说过,火莲教有一阵法,暗含天罡地煞之变化,由十二名修练『净莲天火』的高手组成,各人都配以火器施展,端的是厉害无比,当时若不是镇派宝刃‘潜龙剑’在手,说不得可能会被困阵中。
看来,师父那日所遇到的,便是烈火情天阵了。唉,若在平日,倒是求之不得,便闯他一闯试试,瞧瞧这阵法是否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厉害,不过今日受人之托,要保护马车中的人,这个险是万万冒不得的,若有差错可就愧对朋友了。
既如此,便昧着良心向这个混蛋服个软罢,他爷爷的!
想通了此节,他赔笑道:“木兄手下留情呐,这不要了我的小命么?此阵既然这般厉害,在下万万不是破阵的那块料。不如这样罢,我去马车上拿几件礼物送给木兄,聊表歉意,不知木兄意下如何?”他根本不知道马车上有什么东西,到了这份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连无赖行径都用上了,心道横竖不能善了的话,大不了恶战一场。
木然笑道:“刘兄勿怕,其实此阵也没那么恐怖。被困阵中之人并无太多痛苦,相反的还会感到无比的快乐,精神上的满足会攀上空前的高度,因为本教的净莲天火会让人的七情得到尽情宣泄,直上云天,而后统统净化,再世为人。”
刘宸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心道魔门的功法果真邪恶无比,他耐着性子道:“木兄不要吓唬在下了,这心啊正噗通噗通直跳哩。只要木兄手下留情,在下定然感恩在心,日后定有答谢,等在下和菱妹成了好事,定当在天音教大摆筵席,请木兄赏脸光临,在下当面谢罪。如此一来,木兄对那几位同门也算有个交代了罢?”
木然就等刘宸这句话,他顺着杆子便往上爬,叹道:“好罢,既然刘兄如此诚意,兄弟我还能说什么哩,便依你就是,否则倒显得我火莲教小家子气了。”
刘宸心中骂了一句粗话,假笑道:“木兄肚容百川,胸怀浩瀚,在下佩服!”两人相继放声大笑,状极亲热,而心中却各怀鬼胎。
木然忽道:“不知刘兄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略尽绵力的吗?要不我留下一个人手给你赶车罢?”刘宸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怎敢如此劳烦木兄。这鬼天气哪适合行车啊?等我菱妹一到,暂时在马车内歇息一晚再说罢,天亮了再赶路不迟。”
木然闻言,一阵坏笑。
便在此时,马车内似乎传来一声闷哼,木然立刻警觉起来,一时敌意大盛,道:“什么声音?”刘宸笑骂道:“木兄好耳力,是在下放了个屁,嘿嘿……”
木然干笑一声,自觉没趣,岔开话题道:“刘兄为何有车不用却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