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愈发寒彻,拾步走向寺内,随手抓了一个和尚,声音沉厉,“发生何事了?”
小和尚脸色苍白,看着男人颤声道,“无绝主持被杀了。”
什么?
诸葛榕斓浑身一震,挥开小和尚,身形一闪朝着无绝的禅院而去。
明净亦是一震,紧随跟着。
当来到禅院,走进禅房时,几个和尚刚把无绝的尸体放在榻上。
诸葛榕斓脚步微晃,凤眸满是不可置信。
艰难的走过去,看着床榻上毫无声息的无绝,男人伸手,触摸着他的经脉。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将他一手带到的无绝主持,将他当作亲生孩子对待的无绝,怎么能死了?
这个唯一不曾利用他,一心为他,将他看护到大的和尚,没了!
“冶儿,到老衲这来。”
“冶儿,你要是不听话,老衲可是要打你屁股了。”
“阡冶,你长大了,老衲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我们冶儿终于要娶妻了,还俗了好,还俗了好……”
往事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诸葛榕斓闭上双眸,逼退眸底的湿润。
他沉声咬牙,声音从牙缝里迸出,“谁干的?”
后面一众和尚低着头不言语。
男人睁开凤眸,大声沉喝,“说!谁干的!”
“是秦陌芫。”
身后传来无痕的声音。
诸葛榕斓脸色暗沉,抽出腰间的软剑指向走来的无绝。
俊容冷沉,额间青筋显而易见,“不可能!”
无痕伸手指向桌上的托盘,“你看看那里的东西,是不是秦陌芫的?杀死无绝的是秦陌芫特质的小刀,无绝手里攥着的也是秦陌芫的腰牌!”
诸葛榕斓脚步微晃,作势要离开。
无痕冷笑,“要去找她吗?你找不到了。”
男人脸色一变,蓦然伸手攥着他的衣襟,怒喝道,“你把她怎么了?”
无痕冷冷瞪着他,一字一句,“秦陌芫不见了,消失了,要么是回南戎了,要么就是躲起来!”
“不会!”男人松开无痕,“芫儿绝不会做这种事。”
他绝不相信!
无痕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诸葛榕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死在那里的人是无绝,是将你养大的无绝,而杀他的人是秦陌芫,你还要袒护到她何时?”
诸葛榕斓看着他,声音沉寒,“那你说说,她为何要杀无绝?”
无痕冷笑,“为什么你心里最清楚,秦陌芫她根本不爱你,你别忘了她是南戎太子,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南戎!”
男人推开无痕,朝着外面飞快离去。
明净站在屋外,震惊的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无痕的话。
不会,秦公子绝不会做这种事!
亦如爷说过,在凤城,在临城的相处,秦公子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等之事。
但如今眼前的证据确凿,所有一切都指向她。
明净走出房外,快速跟上诸葛榕斓的脚步。
在走出檀寒寺外时,忽然听到两个和尚议论,“我今天亲眼看到慕容公子出檀寒寺,被无觉住持拦着,当时慕容公子好像有什么急事离开,无绝主持想要抓住她,却只拽了腰牌,当天下午到无绝方丈死,慕容公子都未回来,她是何时杀的主持?”
另一个和尚摇头,“不知道,或许慕容公子偷偷潜入进来,咱们也不知道。”
明净神色微变,猛地冲上前抓住那个和尚,“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那和尚被吓了一跳,点头,“是的。”
是真的……
明净走出檀寒寺外,脑海里想着浮冶阁时,锦小姐说是秦陌芫要抢夺画轴。
而这边。
他忽然转身再次拽住那个和尚,“无绝主持死了多久了?”
那和尚又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发火,只得道,“听无痕大师说,死了有快一个时辰了。”
快一个时辰了?
明净转身离开,眸色深疑。
在他们发现锦小姐被人刺杀时,也是在快一个时辰之前。
无绝主持也是在一个时辰前死的。
锦小姐说她秦公子抢夺她手里的画轴,那就说明,锦小姐见过秦公子。
在所有人眼里,快一个时辰前,无绝被秦公子杀了。
即便令牌是下午无绝拽走的,但也不会是秦公子杀的。
锦小姐与无绝的事情在前后相隔的时间不长,秦公子没有轻功,即便是骑马,来回跑时间也跟不上。
秦公子又有何理由杀无绝主持?
他最清楚,秦公子根本不在乎南戎太子地位,她最在意的是爷。
脸色微变,明净飞身离开,快速朝着诸葛榕斓的方向追去。
如今爷一心只想着秦公子,根本不会深想这些事。
他必须将这些疑惑告知爷。
*
夜色沉寂,烛光摇曳。
锦长思包扎好伤口,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血迹,“赶紧将这些血迹收拾了。”
下人领命。
锦长思披上外袍走向外面。
夜色浓郁,透着几许凉意。
她脚步一顿,看着站在前方的男人,笑道,“二叔。”
无痕走来,夜色下,一张脸阴沉到极致。
走到她身前,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带着恨恨的怒意,“谁让你动无绝的?”
锦长思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二叔,你打我?”
无痕目光沉冽,“我现在都想杀了你!”
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