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躯几不可微的一僵,语气沉寒,“下来!”
秦陌芫摇头,双眸里泛着几许泪滴,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和尚,我手好痛。”
她委屈的看着他,头靠在他肩上,“你看,都是水泡。”
手腕一紧,男人将她扯下来,讥讽冷笑,“这些都是你自受的。”
男人退开步伐,却在下一瞬褪去身上的外袍扔过去。
沁凉的白袍砸在头上,她伸手取下。
男人凉薄的声线响彻在暗夜里,“穿上它,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她丢人现眼?
秦陌芫抿唇,忽然觉的心里凉飕飕的。
这一刻她真摸不透阡冶心里怎么想的。
男人声音沉寒,吩咐道,“将老八送回禅房。”
明净应声,上前作势要扶起诸葛千廷。
秦陌芫猛地转身,谁知转的太急,直接扑在了诸葛千廷身上。
一时间,周围静的出奇,只有溪水潺潺的声音。
明净紧紧蹙眉,看着她。
诸葛榕斓俊容愈发冰寒,薄唇紧抿成冰冷的直线。
秦陌芫站起身,拦在明净面前笑道,“我送八王爷回去就好,不用劳烦你了。”
“你以什么身份送?”
沉寂的夜色里,凉薄的声线夹杂着冰冷的溪水声,莫名的让周遭一切事物变的暗淡。
秦陌芫怕明净直接过来抢人,快速将诸葛千廷扶起。
迎着男人暗沉的凤眸,低声道,“今日我与她也算是共患难,她也是因我落水,我自然要亲自送她回去。”
男人薄唇紧抿,周身的气息寒凉如冰。
秦陌芫刚要拾步,却听男人厉喝一声,“明净,带老八回去!”
“不行!”她立刻阻止,瞪向明净,“本宫以南戎太子身份命令你,不准再向前!”
诸葛榕斓脸色暗沉,凤眸盈满怒意的睇着她。
明净冷声回道,“我只听从爷的吩咐。”
语罢,他上前作势就要带走诸葛千廷。
蓦然间一声轻咳打破了充满硝烟的暗夜里。
诸葛千廷迷离的睁开双眸,眉眼轻抬的瞬间便看到对面俊脸暗沉的诸葛榕斓。
心里一慌,她惊的刚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正被另一个人扶着。
侧眸,正好对上秦陌芫的双眸。
对方脸色一喜,眸底的担忧也顿然消失,“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带你去看下大夫?”
诸葛千廷似是想起什么,猛地一惊,下意识看了眼身前。
只见身上穿着秦陌芫的僧衣,正好遮盖了她想要掩盖的秘密。
难道……
她错愕抬眸,正对上秦陌芫笑眯眯的双眸。
那眸底的意味,了然,明显在说,她都知道了。
诸葛千廷脸色一白,下意识看了眼诸葛榕斓和明净。
彼时,秦陌芫凑到她耳畔,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只有本宫一人知道。”
诸葛千廷转头,两人的唇差点撞在一起。
两人还未回神,只觉前方劲风扫过。
诸葛千廷猛地推开秦陌芫的搀扶,正好被明净扶住手臂。
她匆匆拢紧僧衣,避开明净的触碰,冷声道,“本王自己回去。”
她可没胆子招惹二哥。
秦陌芫手腕一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拉着向前跑去。
男人紧紧攥着她,那力道像是要卸掉她的手臂。
他的步伐极快,被他大力攥着,只能小跑的跟着。
“阡冶,我手疼。”她低声提醒,男人置若罔闻。
更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秦陌芫累了一天,早已走不动,最终直接耍懒往地上一坐,低哼道,“我走不动了。”
男人松开她,转身之际,袍角划过脸颊,带起一丝沁凉的感觉。
一撩前袍,诸葛榕斓蹲下,单手捏着她的下颚,讥诮冷笑,“扶诸葛千廷时怎么不累?”
白皙如玉的指尖抵在她的心口,“还是你的心可以大到装很多男人,所以累了?”
凉薄的声线讥诮满满。
秦陌芫心头一颤,痛意骤然席卷而来。
她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男人凤眸深沉,缄默不语。
她一瞬不瞬的凝着他,“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与白梓墨之间是清白的?”
微凉的指腹重重按在她上,重重的擦拭。
像是要擦掉什么。
力道很重,痛的她眉心紧拧,心底打颤。
不知按了多久,久到她的唇畔失去了知觉男人才收手。
他冷漠站起身,转身离开,白袍轻荡,身形翩诀。
但却未作一丝停留,走的毅然决然。
秦陌芫眼睫轻颤,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踉跄着站起身,双手紧紧揪着白袍的衣襟。
鼻翼间是男人身上熟悉殷香的气息,令她慌乱却又沉醉。
这两日秦陌芫很安分,从未踏出禅房一步。
所有人都以为她消停了,就连诸葛千廷都觉得她不对劲。
无绝来了好几次,最终也离开了。
夜色微凉,她站在床榻前,看着榻上叠放的一袭红衣。
那是她今日偷偷潜出寺庙买的。
拼了!
沐浴后,换上红衣,她看着铜镜里的身影,竟有些陌生。
夜色漆黑,她悄悄披上锦被遮掩住身上的女装,一溜烟冲进了阡冶禅房。
冲进去后才发现,他竟然没有锁门!
禅房漆黑,她猫着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