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微怔的瞬间,身前的衣袍骤然散开,顿时身上鲜血淋淋的伤口陡然撞入男人的凤眸里。
她心里一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这一身的伤,伤口严重,男人的凤眸也在顷刻间暗沉如冰,卷着滔天蚀骨的杀意。
方才在大殿他便看出她脸色不对,在抓住她手腕的那刻顺势查看了她的脉象。
内伤严重,失血过多!
他知道她身上定然会有伤口,只是没想到会伤的如此之重!
男人声音沉冽,凤眸紧锁着她,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昏迷七天的实则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察觉到男人的怒意,秦陌芫心里一虚。
想要摇头,却听到男人下一句话陡然停住动作。
他说,“再敢说谎看本王如何惩罚你!”
秦陌芫紧抿着唇,没有再言语。
男人将她抱起放在榻上,见他如此,秦陌芫猛地抱住双臂,却看到男人冰冷的目光袭来,冷的她一颤。
“我要亲自看看你身上究竟谁有多少伤!”
男人倾身逼近,指尖捏住她的下颚,寒彻的声线裹着危险,“那两个老东西有没有碰过你?”
秦陌芫顿时无语望天。
老东西?
祁箪和秦裴炎?
他怎么说得出口?
即便碰,也只是为她医治伤口。
唇上一重,男人愈发寒彻的声音袭来,“有还是——没有?”
若是有,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要毁了他们!
他的女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有一丝的窥探!
即便是光明正大疗伤也不可以!
这伤口看着已经是处理过的,在她昏迷的七天,又是如何被换药的?
秦陌芫瞪了眼他,“没有,是大叔叫了个女医师为我治伤的。”
男人俊容冰冷,凤眸深邃的凝着她,霸道的语气响彻耳畔,“秦陌芫,你何时才能嫁给我?”
嫁?
这个词忽然间好遥远。
她现在可是南戎太子,在天下人眼里她是男人,如何嫁?
但即便是恢复女儿身,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真的会嫁给诸葛榕斓。
如今的他是北凉的二王爷,以他的实力,要做皇位指日可待。
皇帝都是有后宫佳丽三千,让她与别的女人分享他,她宁愿从未拥有过他。
灼热的气息喷薄而来,男人凉凉的声音响起,“不愿吗?”
男人的凤眸睨着她的眸,那双蕴含着黑沉如雾的眸似乎要望进她的心底。
秦陌芫别开眼,眉心一蹙,痛苦的捂着肩膀,低语道,“和尚,我身上痛。”
男人俊容暗沉,薄薄的唇紧紧抿着,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紧蹙的眉心。
她双臂揽上诸葛榕斓的脖颈,软语道,“和尚……”
男人最终轻叹,取下她的藕臂,取出精致的瓷瓶,温润道,“别动,我为你上药。”
寝殿外,秦陌芫恼怒的声音传里出来,“我自己来,你出去!”
男人兴味道,“我是你男人!”
秦陌芫气恼的叫骂,“现在还不是!”
男人嗤笑,“很快就是了。”
什么意思?
*
夜色浓郁,天牢里气息难闻,泛着腐臭还有血腥味。
秦陌芫脸色冰冷,走进天牢,拐过拐角,看着最里面牢房的女人。
牢木门里,皇后一袭凤袍早已被鲜血和牢里的灰尘染的看不到本来颜色。
她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断裂的双手血液已经渐渐凝固。
那只受伤的眼睛往外冒着血水,另一只眼空洞的望着牢房上方。
一张脸苍白到极致,时不时的冷笑着,嘴里不停的说这一句话。
“洛妃,白洛,她该死,该死,死了活该……”
不停的重复着,仿佛魔怔了一样。
秦陌芫站在牢房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目光冰冷的睇着她。
唇畔冷嗤,“本宫母妃死了十年了,父皇还是念念不忘,而你死了,无人再会记的你,即便提起你,也是唾弃,一国皇后,心肠歹毒,手段狠辣,愧为皇后!”
皇后猛地一震,一只眼睛邪邪的看向牢房外。
在见到门外的身影时,像是被打了一样爬起来。
她恨恨的瞪着秦陌芫,嘶吼的叫骂道,“你也该死,你生来就是灾星,就是多余的,是遭后宫所有人记恨的!”
秦陌芫冷笑,眉心冷傲微扬,“让皇后失望了,本宫是天下最尊贵太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头微微一弯,笑的玩世不恭,“反观你的孩子,流落在外,这一生都无法认祖归宗。”
皇后一只眼猛地睁大,扑了过来,却被守在外面的禁卫一脚给踹飞。
破败的身子犹如枯叶撞在身后的灰脏的墙壁上,掉在地上,哭了几口血。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告诉本宫,本宫的孩子在哪?”
“本宫?”秦陌芫唇角一挑,冷嗤道,“你已经是废后了,没有资格再自称本宫了。”
皇后断裂的双臂缠上木桩,一只眼流露着渴望,嘶吼道,“我的孩子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她疯狂摇着木桩,手腕的鲜血染在上面,触目惊心。
秦陌芫一撩前袍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
唇角一挑,冰冷的声音溢出唇畔,“还记得被你快要打死的神医孩童吗?”
皇后动作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
神医孩童?
童豆豆?!
那个,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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