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标打断他,说:“先别问那么多,现在只有等他们三个醒来了才知道真相了。”
雷雄问:“你们平时的安全措施做得好吗?”
王组长惊魂未定,说:“我们每天下班前都要进行检查,防火防盗,确实没有安全隐患。”
金标说:“他说的不错,仓库各方面的管理都是很严格的。每一年都被评为先进部门。”
雷雄问:“这中间有人来领过材料吗?”
王组长摇摇头,带着哭腔说:“你们别问了,我不知道,太可怕了。赵总和经理回来,你们千万要给我说好话,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金标点点头,说:“雷教练,现在既然查不出什么,不如先考虑一下怎么跟赵总交代吧!”
雷雄心里存了一百个疑问,暂时却也想不明白,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要尽快给那几个部门一个交代。”
金标说:“何尝不是呀!就怕赵总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雷雄思索了一下,说:“你在这盯着善后,千万要稳定人心,我去医院看看!”
雷雄来到宿舍,用清水将身上洗了,有些地方烫起了一个个的红泡,水一触到,一阵钻心的疼。
他龇着牙,忍着疼,换了一身衣服。不多时便来到医院。
医院三楼,李基和打急救电话那人正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六神无主。
雷雄一上来,李基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他们都在里面,医生说了,有一个人怕是凶多吉少。”
雷雄心里仍是一阵忐忑,虽然他已经料到。
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拉开。同时,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雷雄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一个医生说:“这个病人只是轻伤,我们已经处理了,只要休息两天注意护理好了。”
二人一看,这正是最后被救出来的那个女子,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和李基同来的那人问:“还有两个呢?”
那医生说:“他们还在抢救”,又开门进去。
二人将病床推到一间病房,放好。
李基说:“老大,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吗?”
雷雄摇摇头,说:“哪有那么好搞清楚的。”
李基说:“真是太邪门了,偏偏在董事长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出事。”
雷雄苦笑了一下,说:“你变得敏锐了。”
李基说:“那当然,不然白跟着你了。”
病床上的女子轻哼了两下,又没了声息。
雷雄探过头去,看见她头发蓬乱,脸色惨白,双手缠着纱布,说:“她可能是受了惊吓,我们别说话,让她睡会儿。”
那女子呢喃着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雷雄轻声说:“你别怕,你很快就好了,好好休息。”
李基摇了摇头,轻声说:“真可怜!看她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小就离开家了。”
雷雄说:“你在这看着她,我到外面去看看另外两个。”
过了许久,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又一个病床被推了出来。
雷雄连忙走上前去。病床上的人纱布蒙脸,看不清是自己救的其中哪一个。
医生撕下口罩,说:“这一位是重度烧伤,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深度清创和包扎,现在仍在输液。但必须要告诉你们,等他伤愈,他面部可能会很大程度地毁容,这也会影响他的性格和心理健康,你们要开导他。”
雷雄一阵难受。
随同李基来的那人将病床推到了另外一间病房,见他仍未清醒,便来到雷雄身边,说:“雷教练,今天多亏了你!”
雷雄并不认得这人,开会的时候没有见过他。
那人说:“我是品质部经理的副手,叫高国昌,我从赵总开厂的时候便在宝明做事。”
雷雄说:“你来了这么久,以前出过这类的事故吗?”
高国昌摇摇头,说:“从来没有,赵总兢兢业业,各部门各司其职,管理一向非常完善。”
雷雄问:“发到太北的货出了问题,你知道是哪个环节吗?”
高国昌说:“就是原材料这一块,厚度不够,没有按照客户合同上要求的标准来做。”
雷雄更加诧异,问:“那既然是这样,货怎么就发出去了呢?”
高国昌也是一脸不解,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每一个环节我们都检验得很清楚。”
雷雄摇摇头,说:“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了。也许,你们经理和赵总回来了就能查明真相。”
这时,急救室的门又一次打开。几个医生都出来了。
仍然是刚才那个医生,撕下面罩,呼了一口气,对二人说:
“很遗憾,与我们预料的一样。这一位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严重损害了呼吸系统。同时,因为其他部位的严重烧伤后,再次引发呼吸系统并发症,导致上呼吸道梗阻,而出现呼吸功能衰竭。”
见二人又惊又呆,又说:“说通俗点,就是浓烟呛咳而死。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无力回天。”
雷雄呆立不动,打打杀杀于他来说,早已是见惯不惊,在深山之中,他曾意识过自己命不久矣,也曾冒出过要杀了柯大龙与他同归于尽的念头,但都不觉得可怕,更没有意识到死亡的恐惧。
但是现在,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亡,而且没有仇恨,没有打斗,悄然无声地就走了。
他不由得悲从中来,颤抖着手揭开他盖在脸上的白色被单,正是自己从货架上救下来的那一个。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