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头去,一阵怆然,虽然这个人与他非亲非故,巨大的悲恸仍是填充着他的胸腔,找不到崩塌和宣泄的口子。
李基从病房出来,见了他这样子,再看看病床,也明白了过来,低头不语。
雷雄茫然地说:“千里迢迢,跑到这地方,却客死他乡。”
一个护士过来,问:“先生,死者需要先送往太平间吗?”
雷雄说:“对,还得等一等他的家属,和我们的老总,看看这事情怎么解决。”
那护士说:“你们的费用请赶快筹集。”
雷雄点点头。
李基和那护士将病床推走了。
高国昌说:“雷教练,你回去吧,看看都正常了没有,这里有我和小李看着。”
雷雄说:“辛苦了,好好护理他们。”
他回到公司,已经快要下班了。
金标正在安排人员清理打扫现场。看见他过来,说:
“雷教练,赵总打电话来,让你明天上午去广华机场接总经理。”
雷雄说:“哦,今天这件事情跟赵总说了吗?”
金标摇摇头,说:“我可不敢说,他说明天晚上就回来。等他回来,你告诉他吧!”
雷雄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怕也没用。”
金标将总经理的航班时间告诉雷雄,并告诉他如何去广华机场。雷雄此时才得知,原来总经理这一趟是去了汉北。
雷雄默记在心,暗想,这机场还挺远,同在广华市,却还要兜一个大圈。
他不由得问:“不是贺文创和总经理在一起吗?这还得要人接吗?”
金标淡淡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雷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他时而怪怪的,也懒得多问,便来到财务部。
他在第一天开会的时候,已经认识财务部的经理,便将医院的情况告诉了他。
财务部经理命一个出纳拿出两万元现金交给雷雄,说:“你虽然刚来,而且这笔款子也没有经过赵总批准,但我还是破例支给你,我看得出你的为人。记得把单据保留,回来报销。”
雷雄知道他的潜台词,说:“谢谢你的信任。”
他再次来到医院,把款子交了,然后来到病房。
李基正在喂饭给那女子吃,说:“你别伤心,你只是手烧伤了,大不了留个疤,不影响什么。”
雷雄这时才看清,那女子也就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说不上美貌,但五官还算秀气,只是神色木讷,头发蓬乱。
雷雄苦笑一下,说:“别怕,等你好了,就可以上班。”
那女子一阵抽搐,突然抱住李基,眼神游离,说:“怕,我怕!”想必是仍在后怕之中。
李基连忙抚着她的后背说:“别怕别怕,火已经灭了。”又喂了一口流质食物给她,不断安慰,她的精神稍微平定下来。
雷雄说:“好好照顾她,我明天要去机场接总经理回公司。”
李基将那女子平放在病床上,说:“你又不认识总经理。”
雷雄说:“不是还有贺文创在一起吗?”
高国昌走进来,说:“雷教练,那一位现在还在高烧。”
雷雄随着他去了另一间病房,果然看见他仍昏迷着,再一摸他的额头,实在是滚烫。
护士已经拿了吊瓶进来,说:“得有人24小时看着,如果一有不好的状况要及时告诉我们。”
雷雄对高国昌说:“那要辛苦你了,我会跟赵总讲明的。”
高国昌摇摇头说:“赵总心慈性躁,这对他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雷雄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事情总会有个了结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
雷雄从医院回来,心中仍是沮丧,提了七星宝剑在练功房又使了一阵,觉得稍微平静一点。但无心吃饭,于是回到宿舍,拿起笔来写信,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师父王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