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雄劝说父母随他一起去,父母却百般不愿,生怕给儿子增添累赘。
稍作休整,两个男子两个姑娘一行四人,在第二天午后踏上了去广华市的行程。
木可儿半年未出山,初次踏上城市的地面,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说:“大哥,我要跟你到渊城,在你的公司里谋个差事。”
雷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说:“你既然跟随我出来,我自然会护你周全了。你们都可先到我公司工作。”
谷海山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我不到你公司,我只要到武馆去。”
两日后,四个人脚踏在广华火车站的土地上了。那遥远的卫州,遥远的云舞崖,遥远的静雷庵,那个清淡凄惨的重阳日,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了。
雷雄把谷海山安排在了武馆,说:“好好学!将来,我们还要去更多的地方。”
白玉跟武馆的杨洪杰、王振等人说明了白方平已经作古,两人都感悲痛,命人在武馆前的门头上挂了白纱和挽联,馆内所有人员都在袖口戴上了白布。
白玉稍作休整了一天,就准备返回香江。
临别时,雷雄和杨洪杰送她往码头,白玉眼泪又来了,说:“要不是爸爸多次暗示我,我也接受不了这一事实。他说得没错,所有的路都要靠自己去走。”
雷雄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你要坚强一点,如果需要我和燕舞帮忙,我随时准备着。”
杨洪杰说:“师妹,你不要怕。我会一直记挂着你,鼓励你祝福你,等你回来。”
白玉哭得梨花带雨,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说:“傻小子!”
杨洪杰递给白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她手心里,说:“师妹,你到了香江才打开。”
汽笛长鸣,邮轮缓缓离开,白玉站在高高的船头,向地上的人们挥。别过头去,泪如泉涌。
雷雄笑着和她挥手道别,看着邮轮渐行渐远,心里不由得想,人这一生,何去何从,有的时候是全然由不得自己的。聚散离合,是这个世界上最寻常的事情。
雷雄回到武馆,天也完全黑了,只好再停留一晚,第二天才能返回渊城。
木可儿居住在白玉的房间,看着落地长镜里的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貌比以前更加明丽了。她久久地站立着,心想自己终于也能说话了,说不出的兴奋,一颗心竟然无法安静下来。只是想着,要如何才能抓住机会,报那个仇。她翻看着自己的行李,那张破旧的油纸,她早已缝制在尚未穿过的一件贴身的衣服里。
雷雄见她久未熄灯,心想她初到异地,怕她不习惯,在门外叫道:“可儿,你在干什么?”
木可儿慌乱地打开房门,说:“大哥,我只是有些记挂着婆婆和小洛,不知道她们在庵堂好不好。”
雷雄释然地一笑,说:“你不用担心,早些睡吧,明天和我一起去渊城。”
静雷庵上,林圆萍望着空寂的夜色,遥想当年,自己入了师门三年之后,白方平从广华来到清霞山。在众多的青年才俊中通过师父的挑选,才成为自己唯一的师弟。那段青葱的岁月,想起来让人心疼。
“我老了,真的老了。”林圆萍痛心地想着,“就像这树上的黄叶,慢慢地枯萎,终有一天,掉落尘埃,化为无形。”
小洛看她久不进屋,怕她疯魔症再发,不安地问道:“曾师祖婆婆,你在想什么?”
林圆萍微微一笑说:“师父,师兄师弟都已经作古了,就剩下我这个老妖婆,还活在世上。”
小洛几乎带着哭腔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林圆萍抚了一下 她的头,说:“傻丫头,你放心,我还舍不得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