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司空夫人,压根不知道自己讲过什么话,窗外雷声隆隆作响,她头痛欲裂似睡非睡,听到有人不停喊她,勉强睁开眼睛。
“夫人咱们在司徒府里,我打听着外头门户都锁着,怕是回不去司空府,您先忍耐着,等老爷来接您。”
一位婆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完,给她喂下两粒药丸,又让她睡下去。
一个惊雷再次将她吵醒,她痛苦地呻吟道:“儿子吗?生的是儿子吗?”
司徒夫人问司空夫人身边的婆子:“她这是在说什么?”
“回夫人的话,我家夫人最近意识不清,看外头的天像是青龙公子出生时,应该是在做梦。”
婆子给司空夫人擦干头上的汗水,换下湿透的衣裳,担心不已。
司徒孟带着几个人进来说:“巫医来了!”
“我们先下去,让巫医好好诊治。”
司徒夫人带着司徒孟离开,她现在开始担心,自己将司空夫人留在府里是福是祸,怕不能牵制司空府,反倒惹得他们怨恨。
“母亲放心,这巫医是绝无仅有的,当初给我下毒和解毒的都是他。”
“孟儿,你能告诉母亲当时事情的原委吗?母亲实在愧对妹妹和纨儿。”
“母亲不要自责,是孩儿糊涂,孩儿不孝。”
司徒孟跪在地上,对于当初的决定,他后悔不已。
“母亲可能不知司徒纨钟爱司空玄武,他们郎情妾意好了一段时间,等到司徒绥嫁人时,纨儿执意不肯做滕妾,当时孩儿心疼妹妹,一时鬼迷心窍,听信小司徒的话,打算装死带着庶母和纨儿离开司徒府,由他安排我们的生活。”
“司徒绥一直怀疑庶母下毒害他们,我们也觉得非常不安。况且当时季父一房不知为何更加猖獗,他们竟然买通我的奶妈做杀手,不得已忍痛杀死奶妈丢在花园里,庶母和我才得以逃脱。”
“孩儿真的没有给司徒绥和无华下毒,他们当时毒发更是怀疑庶母和我,孩儿就觉得不能再等,与其留下来被别人毒死,不如先下手为强装死躲过一劫。”
“所以你就听从小司徒的话在别院吃下毒药,也给庶母和司徒纨喂下毒药?”
司徒夫人擦干眼泪,长舒一口气,接着说:“孟儿没错,在混乱的环境中,首先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活下去就一切都有希望。”
“不!母亲,孩儿错了,如果当初还有选择,孩儿宁愿和庶母、妹妹一起死去,不用日日夜夜忍受这份折磨。”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没有将她们救出来?”
“当晚我醒来后,就带着小司徒安排的人马,偷偷潜入司徒府,可找遍整个后院都没有她们的身体,前院又有黑衣人袭击父亲,当时情况紧急先是帮着父亲将宾客救下。等我再去找她们时才听说,父亲因为我的原因,担心她们的身体也被盗,早早葬在别院后山上。”
司徒孟捶着自己的胸口懊恼,气愤,不甘心,痛苦悲伤近乎绝望的眼神,让司徒夫人心疼。
“小司徒来报信时,我们已经准备好偷袭后院,一切就是这么吊诡,她们原本和我一样都在别院,距离那么近,只要一颗药丸就能救活,却偏偏被埋在别院后山。”
“都是母亲的错!当初母亲给你父亲修书让他立你为继承人,估计那时就把你季父一房惹急了,他们想要整个司徒府所以要杀掉挡路的你。”
“母亲更没有想到小司徒一副畏缩的样子,竟然也觊觎整个司徒府,他哪里是帮你逃命,分明是将你这个路障踢开,我想就算你季父不是他杀的,但绝对跟他有关。”
司徒夫人和司徒孟见巫医出来立马收声,这巫医摇头晃脑的一副小人模样,司徒夫人非常不喜欢,她自己进屋里看司空夫人,留司徒孟跟他说话。
司空夫人睡得依然不安稳,床幔上贴满符纸,忧心忡忡的司徒夫人问后面进来的司徒孟情况如何。
司徒孟摇摇头说:“巫医也没有办法,这病已经成势,好是不可能的,只能用药养着。”
司徒夫人握着司空夫人的手说:“不论多名贵的药,你都要给她用,这是司徒府的女公子,不能让她受委屈。”
司徒孟走近司徒夫人,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梦儿?”
司空夫人挣扎着坐起来,拉住司徒孟的手,左右端详着他,无力地问:“是梦儿吗?”
司徒夫人替他回答:“是,梦儿长大了。”
“好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以为能先见到母亲,没想到是先见到梦儿。”
“傻姐姐,你看我,我们还活得好好的。”
司徒夫人看到司空夫人担忧着司徒孟,而自己却亲手将司空玄武推下悬崖,哪怕他命大没死,自己的罪孽依然深重。
“你怎么活了?”司空夫人面带微笑地问。
“有位巫医很厉害,能起死回生,先头给姐姐刚看了,吃多点药,再养养,姐姐也能好。”
司徒夫人耐心地给她解释,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司空夫人就睡着了。
“母亲?我以前的名字就叫孟吗?”
司徒孟不明白他如果是嫡长子,为何叫孟而不是伯?
“是梦想的梦,后来因为无华的缘故,特地给你改的。”
司徒夫人有些愧疚,俩人边走边说,雨水飞进游廊里,沾湿他们的衣裳。
“母亲,无华到底什么身份?你为什么要将司空玄武推下悬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