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痛苦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婆子趴在地上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她焦急万分拉着柳姬先按到床下的洞穴中。
“你终究会知道,我不说,殷孽也会说,司寇夫人也会说,甚至天子都有可能告诉你。”
殷子突然想到天子之师每次在她跟王姬吵架的时候,总会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就因为这一点自己特别讨厌他,现在想想也许他也知道。
“快!来不及了。”
“我不走,我要自己搞清楚这一切。”
殷子将上半身探在洞穴外面的婆子按下去,将床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天子之师说如果司寇府被灭,那么司空府就得留下来,他一定是算到哥哥会报仇。
有实推开门进来看到殷子,他嬉皮笑脸地说:“淑女姐姐想我了?”
“你和司寇夫人是什么关系?”
“不关你事!”
殷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天子,他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哥哥真的要报仇吗?
有实拦住要离开的殷子问:“你要去哪儿?”
“不关你事!”
“司寇府被灭门,外面都是追兵,你还是躲在这里安全。”
“又不是我杀的。”
“可你带着面纱,浑身湿透,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人,再说你被司寇府关了半年,应该也有杀人的动机。”
“那又如何!”
“殷孽即将成为司徒,这时候你被牵扯进司寇的案子里,不怕给他惹来麻烦?”
殷子紧张地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我的姑母,好可惜,不然我真的想讨你做老婆!”
殷子脸色涨红懊恼地说:“下贱胚子!做你的春梦!让开!”
“姑母何必如此卑微,满口脏话还比不上个农妇,为了别人的口舌轻贱自己。”
“你!”
“天子的暗卫肯定是看到你进入司寇府,如果你从城外回去的话,这谎话可不好圆回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然是帮姑母。就算姑母把我同天子之师间的旧事告诉天子,我也不能接受血亲遭难。”
有实的身份确实是殷子最先怀疑的,一来他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二来他对礼制非常熟悉,这绝对不是个江湖浪子懂的,更不是个田间地头的孤儿能无师自通的。
天子听取殷子的汇报后,很快查出有实曾是天子之师的徒弟,又跟司寇府的婢女过往密切,猜测是司寇夫人的人。
殷子低头看着手指头说:“你说什么?我不懂!”
“过来。”
殷子跟着有实从冒着余温的火炉里往下走到暗道,尽头是护城河的下游,俩人先后跳进河里逆水而上,在有实的带领下,很快游到司寇府后院的湖中。
“都给我找!”
岸上的喊声传入湖里,殷子听得不真切,她对有实眨个眼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有实用力将她推出水面,自己匆匆转身游到远处不见。
秦国君接到天子的命令急忙带人搜查司寇府,希望能查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虽然案子没有任何头绪,不过他的心情很好,老天有眼报应不爽,柒妹的仇算是报了。
“湖里有人!湖里有人!”
几个侍卫嚷嚷着猛地扎进水里,殷子在冰水里憋气太久,被侍卫夹住脖子拖上岸的过程中,因为呼吸不畅张嘴呛到水,等到秦国君过来查看时她已经完全丧失意识。
秦国君急忙让侍卫驾车把殷子送回辟雍,暗卫来报司寇府别院出现骚乱,司士蘅将季华和曲大夫带走了,洛邑的风波压根就没有停过,他还没有分辨清楚这些势力之间的派系,就被这么卷进来。
侍卫们发现司寇夫人屋里的机关,以及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秦国君让自己的心腹去请司空老爷,在建筑方面没有人会比他更懂,调查过四周的行人和住户,除了殷子之外再无人进出,也许司寇府里还藏着更多的密室或暗道。
接到消息的司空老爷称病拒绝,自从司空仲父突然离世,他受到很大打击,总是怀疑有人要害他,时时刻刻提防着。司空青龙和朱雀都不在府里,司空白虎需要保护公子弃和无枝,不能让他们出事连累所有人。
司马无敌悄悄派人传来消息,知道司空玄武被关在宫里后,司空老爷更加恐慌,司空白虎也无计可施,惊动了司空夫人,她立刻带着两个贴身婢女去拜见司士太夫人。
天子得到司寇府满门被灭的消息后很震惊,他原本以为司寇老爷已经背叛他,才借着假玉佩和两名女公子的死把司寇夫人捏在手里,可万万没想到他才困住司寇夫人,对手就把整个司寇府给端了。在这洛邑城中还有谁会帮助司寇夫人?
司士太夫人带着司空夫人拜访王后,天子正好怀疑司士太夫人偷偷躲在屏风后面,观察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王后最是慈悲的,当初因为司徒夫人的缘故,我在宫中也常常受到照顾,这些年不曾拜见实在是因为身份卑微。”
“司空夫人有话不妨直说,若为着玄武公子的事情求情,怕是极难办的。”
“不敢!小儿顽皮无赖,被别有用心的人喊了几句贤人,他就觉得自己很厉害要揭开迷案主持公道,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前来绝非求情,而是关于一桩陈年旧事。”
司士太夫人把婆子婢女都带了下去,唯独留下司空夫人和她的两个婢女。
“王后,这是橙霜和轻尘,因为心软将她们从宫中禁室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