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的攻城只是试探,而这次桥蕤才拿出了真正的实力。
相比于其他攻城器械,投石机绝对是最可怕的东西,当大量石头飞射向城墙后,就连全身覆盖着铠甲的先阵营精锐,也不得不躲进了碉楼之中保命。
投石机扔出来的石头,每一颗砸过来都是声势惊人,即便不是被巨石直接命中,但被砸碎后溅射出来的小石块崩上,那也是皮开肉绽的下场,因此那些没有铠甲护体的士卒,只能被迫离开了无处躲藏的城墙,抱着脑袋奔向城内的民居之中。
高顺身为守城的主将,即便面对铺天盖地砸过来的石雨,依旧站在城墙上毫不退缩,而这些不长眼的巨石也放不过他,一颗石头呼啸着正飞向他。
“喝!”全身铠甲的高顺,舞动手中的追魂枪,全力刺中了来袭的巨石。
在一声爆响中,追魂枪破开了了这块巨石,不过石头上携带的巨力也让高顺连退三步,双臂也是发麻。
见到高顺遇袭,几个躲在碉楼中小校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主将阵亡,那他们都逃不了一死,因此全部冲出来,强行拉着高顺进了碉楼。
数轮的投石机打击,城墙上已经再无当初的模样,到处都是一片乱象,而且还有不少并没有太多经验的新兵,直接被砸死,而且他们的尸体被这样狠砸,自然也已经是血肉模糊。
在战场上死亡其实还算是一种比较好的结果,那些失去了肢体的士卒才是最惨的。
手臂和腿脚受伤的士卒们,的确躲过了死神的收割,但是痛不可当的他们也在凄厉的呼喊。
高顺挣脱开其他人,大步来到城墙上,指着那些受伤的士卒下令道:“都给我出来救人,其他人立刻进行防守!违令者斩!”
这就是将军该有的胆气和眼光,高顺知道敌方进行这样强密度的攻击,那必然是掩护他们的攻城部队逼近城池,如果大家再躲下去,那么当投石机停止攻击的时候,敌方的士兵也就都爬上城墙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借助刚才的投石机猛攻,桥蕤麾下的步卒已经抵达了城墙下,此刻正在利用云梯向上攀爬。
在这个时候,如果桥蕤继续命令投石机攻击的话,那就会伤到自家攻城的士卒,所以也只能停了下来。
可惜即便是桥蕤为攻城士卒们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也让他们成功的登上了城墙,但先阵营最厉害的其实不是防御,而是进攻。
身穿全身铠甲的陷阵营精锐,迅速的组成了阵势,他们手持长枪不断向前刺去,就算有些勇猛的敌人用武器攻击到他们,身上的护甲也能保护他们的安全,至于对手则早就被刺成了筛子。
“刺!收!迈步!刺!收!迈步!刺……”
有些单调的号令声响起,每一个陷阵营的精锐在平日训练的时候就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如今刺和收这两个动作,早就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身体中,随时随地都能使用出来,并且还是最具杀伤力,也是最省力的那种方式。
在平时的训练和行军中,其他的士卒多少有些瞧不起陷阵营,因为他们并没有显示出多大的杀伤力,待遇却是极高,吃喝和饷银也比其他士卒高了一筹,而且还需要马匹和车辆来运送铠甲和装备,算是一支有着特殊待遇的另类。
可是如今在战场上看到陷阵营作战的模样,不管是来自青州,还是徐州本地的士卒,都对面前的这堆铁罐头刮目相看。
宛如钢铁怪物的陷阵营精锐组成了战阵后,只需要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就将所有爬上城墙的敌人全部击杀,并且还在不断向前推进,最终将所有敌人都逼退了下去。
当最后一个攻上城墙的敌人,不想面对无数长枪的戳刺,主动跳下了高高的城墙后,这也基本上代表桥蕤指挥的第二次攻城战斗失败了。
然而桥蕤却不想就此认输,他狠狠的挥动手中的马鞭,大声喝道:“投石机继续发射!”
副将听到桥蕤的命令,先是一愣,随后提醒道:“将军,咱们的人还在城墙下,这样的话,那他们恐怕也会出现伤亡……”
“我知道!”
桥蕤冷声说道:“如果舍不得这些伤亡的话,那他们即便是安全的撤回来,也要再次的冲锋上去,并且还要面对敌方可怕的远程攻击,既然这样,还不如跟对方赌一赌运气!”
从道理上来讲,桥蕤说的没错,可是这个命令却显得非常的冷血。
战场上主将最大,副将虽然心中惊诧,但还是传达了这个命令,随后一颗颗巨石再次呼啸而出,飞射向了小沛城。
桥蕤的命令让两方都损失惨重,也让高顺陷入了两难之境。
陷阵营将士们身上的铠甲无法抵挡飞来的巨石,所以在这种不顾敌我的攻击中立刻就出现了伤亡。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攀升。
别人不知道陷阵营从挑选到训练,以及他们身上耗费的经历和资金有多少,高顺作为创建者自然是对其清清楚楚。
如果将太多的陷阵营精锐消耗在这里,那这样的损失即便是他,也无法向陈重交代,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令全体后撤,让出了被巨石覆盖的城墙。
看到己方的士卒盯着石雨终于再次爬上了城墙,桥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大手一挥,示意后续的部队继续补上,想要借助这个优势一举拿下小沛。
下一秒钟,当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出现后,桥蕤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被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