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不忍看她如此,开口道:“不用自责,你为了你的家族,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李秀宁低声道:“公子如此刻强行赶走秀宁,远比说这些理解秀宁的话更让秀宁安心。”
那垂头的丫鬟终于轻轻动了一下,似是在偷偷拉扯李秀宁的衣角。
这种小动作岂能瞒过焱飞煌,焱飞煌已猜到定是李世民有话要询问焱飞煌,自己不好发问,便着李秀宁来询问,而她身边的丫鬟,则明显是李世民派来监视李秀宁的。由此可以看出李世民已经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妹妹了。
焱飞煌也想知道李世民到底托李秀宁来打探什么,当下笑了笑道:“不是我理解你,而是你有这个魅力。我不会赶你走的,但是你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要离开了。”
李秀宁忙开口道:“不要……秀宁其实是闻听公子一家人喜欢游历的生活,想……想……想邀请公子与尊夫人半年后到长安作客。”
见她越说声音越低,焱飞煌哑然失笑:“这又有什么难的,不给别人面子,也要给你这个面子。”
话虽如此说,焱飞煌心思却不停运转:这定是李世民的意思,去长安,还要带上媳妇。在外人眼里将是碍手碍脚。而‘杨公宝库’在长安的消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难道是李世民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引我去踩陷阱?李世民也正是看清了李秀宁可以钳制焱飞煌这一点,才让李秀宁来邀请焱飞煌。
但焱飞煌真的会束手束脚,陷入被动?那可就不一定了!
天下间只有一种人可以限制焱飞煌:那便是讲道理的人。
政客是不讲道理的,李秀宁在个人感情与家族利益的夹层中苦不堪言,焱飞煌对她却有些动心,但更多的只是同情,可怜而已。
爽朗一笑后,焱飞煌再道:“秀宁如没有其他事,可以留下来吃一顿饭,我正好要下厨招待一下今日的宾客。”
李秀宁从前来过焱飞煌家中几次,还真的没有被邀请过同席用餐。焱飞煌的厨艺远在他的武功之上,这个说法于岭南大婚后就传遍江湖,今天李世民交代她的任务也完成了,虽然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焱飞煌,注意力此刻却被吸引到美食上,立即露出天真少女的娇态,笑了笑道:“那秀宁就不客气了”再客套几句,着商秀珣来陪她,焱飞煌再去面会其他几方客人。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都是为了洛阳之事而来。焱飞煌家中几女分别应付了他们,但他们却依旧要见焱飞煌,主要便是不认为哪个女子可以作得了一家之主,更何况是焱飞煌这等闻名天下的人的主。
让焱飞煌高兴的是,他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再与那些人周旋,因为几女已经将那些客人应付得差不多了,焱飞煌只需去点头确认即可。
只有跋锋寒是纯粹路过探望,与焱飞煌倒是相谈甚欢。
亲手做了一顿大餐,招呼一众宾客后,众客逐一离去。
忙活一天,夜色逐渐深沉,焱飞煌独自站在墙头吹着习习凉风,听着不远处小池塘里的蛙声。
“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
素素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阵淡淡的香风吹过,人影已飘上墙头,来到焱飞煌身侧。
焱飞煌侧头望了一眼,问道:“这是素素的作品吗?”
素素白了焱飞煌一眼,嗔道:“夫君又来戏弄人家,素素还没有那么高的才气呢!”
焱飞煌眉头轻皱道:“那是谁的作品?李白的还是杜甫的?”
素素娇笑了笑道:“夫君读了那么多书,不会脑子里已经糊涂了吧,是贾弇的。”
焱飞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我是读了许多书,可也不可能全部都记住吧,诗词那么多,只能记住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而已。”
素素抱上焱飞煌的胳膊道:“今日真是忙怀了,姐妹们逐一应付那些客人,没有哪个是简单角色。”
焱飞煌问道:“仔细说说。”
素素答道:“首先是王通他二人,欧阳老前辈还要好说一些,毕竟是江湖中人,为人又仗义,可是依旧觉得夫君是魔门中人,眼中总是有不信任的神色。而王通算是个儒家的代表,如能将他说服,对日后实行改革大有裨益。”
焱飞煌点头道:“他们在我面前还说了解我的性格,我当时一听就觉得那些都只是客套话,其实真正了解我的,除了我们一家人外,也就寥寥几人而已。”
素素点头道:“美仙姐果真不一般,给王通讲了好多儒家,法家的大道理。又给欧阳老前辈讲了一些正邪皆在乎一心之说。虽然短时期内还无法改变他们的固有态度,却也算开了个好头。而且最重要一点,便是夫君虽然是魔门中人,却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他们想拿话柄都没机会。”
焱飞煌想起了婠婠,当下哭笑不得道:“我是稀里糊涂间被骗进魔门的,还有那什么‘邪皇’,完全是我一时胡乱开口编造出来的东西,现今可倒好,外面传得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素素当即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后又道:“至于李世民的事情,该是像夫君所想像那般,我们日后只要兵来将档即可。而伏骞他们就更不在话下了,贞贞姐与他们相对完全不落下风,就让他们先与铁勒斗吧。”
焱飞煌点了点头,揽上素素道:“真是苦了你们了,说来惭愧,我除了立个大志愿外,连最基本的以身做则都不会,事情几乎都是你们姐妹们在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