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焱飞煌盘坐地上,怀抱吉他,双目紧闭,身形略晃,似是仍然陶醉在歌曲中。一旁的素素躺在长长的藤椅上闭目小憩,翻开一半的书本正放在胸口,随着绵长轻缓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仙韵淡淡的素面不沾半分尘世脂粉,如群山峻岭一般浑然天成,玲珑有致的线条显露无遗。
独孤凤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那么眼前这个画面便是唯一答案。
“啊!独孤姑娘怎么与琲儿一起来了?好久没见啦!”
焱飞煌沉醉半晌,睁开双眼,见独孤凤正与萧琲已做在小几旁,忙放下吉他,开口道。
“还好意思说!我们如果是刺客,你和素素不是要遭殃了?”
萧琲嗔怪了横了焱飞煌一眼,笑了笑道。
早前已说过,焱飞煌做什么事都特别容易入神,别人都很难在一个领域内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却几乎可以在他喜欢的任何一个领域内轻易达到这种境界,如音乐,武艺,厨艺等方面。
这种心境值得人赞赏,可缺点却也同样的明显,那便是警惕性随之降低得异常惊人。
“独孤姑娘怎么今日会到来?你家里没为难你吗?”
焱飞煌对萧琲的话只是付之一笑,谁敢来杀他?谁又有能耐杀他?
“我……”
独孤凤一见焱飞煌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神,就软弱起来,刚刚稀里糊涂进来后,也想不到焱飞煌问起这样的问题,他该如何回答才好。
“肯定是想你这个大坏蛋了呗!”
素素在一边也醒过来了,坐起来拉过独孤凤,娇笑起来。
焱飞煌当日对独孤凤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对这年代可怜的女子更为喜爱。其中不单单有男女之情,更有一分怜惜的心态。
“哈哈!素素你可不要难为她了,你看把人家窘的!”
焱飞煌见独孤凤害羞得通红的小脸,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却又说不出来这里的理由,当即心里明白,大笑了笑道。
“凤儿是来感谢公子的。”
独孤凤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
“姑娘不用见外了,我大你两岁,你不见外叫我声大哥就好了。”
焱飞煌为她这个答案一愕,随即笑了笑道。
“大……大哥,你也不要见外了,叫人家凤儿就好了。”
独孤凤对焱飞煌那种保持距离感的称呼的确不满意,闻听焱飞煌此言,当下心头一喜,低声答道。
“那凤儿为何要感谢夫君呢?”
萧琲也奇怪地道。
焱飞煌与独孤阀的仇,两方的内部人士可都是知道的。焱飞煌的妻子们虽然都看得出独孤凤的心意,可独孤凤毫无疑问是夹在中间最难做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对于双方关系起到决定性的人。单美仙与萧琲商量过先不采取主动,看独孤阀会有什么动作。
今日独孤凤前来,萧琲要先问清楚她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家族而来。
“霸叔已决定过几日要去落发,因为大哥对他的惩罚让他清楚过去所做的罪行是伤天害理,为感激大哥没有杀他,更为所犯罪孽恕罪,便有了出家的决定。凤儿以为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了,因此感谢大哥的恩情。”
独孤凤爽朗地道,语气丝毫不做作。
焱飞煌听后汗颜,他哪有独孤凤说得那么好?当初不杀独孤霸是因为杀了他太便宜了。只有通过精神上的折磨才能让他更为痛苦。谁知却造就了一个大彻大悟的和尚!
见焱飞煌有些尴尬的表情,素素开口笑了笑道:“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凤儿今日是为家族,还是为自己而来的呢?”
素素简单直接的一问,独孤凤顿时害羞起来,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琲心头一喜,因为独孤凤这样的表现说明她是为情而动,为见焱飞煌而来。而那个什么感谢焱飞煌的理由完全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而已。
“凤儿不用害羞,其实夫君对你也有好感,只是你该知道我们与你家族之间的仇恨……夫君怕你在中间难做,因此一直也未也有什么表示。”
萧琲开口道。
独孤凤听萧琲如此一说,立即更羞涩,心中暗叹:“怎么他们一家说话都这么直接呢?”
她自然清楚家族与焱飞煌一家的复杂关系。萧琲话中有意,独孤凤也在纳闷为何自己的长辈们为何态度变化如此大,会否是利用自己呢?可又想起父亲那慈爱庄重的表情,独孤凤也觉得不似做假。
但即便利用自己又如何?这个时代的大家世阀小姐有几个能有选择自己所爱的权利?如果得到焱飞煌的爱怜,那不便是两全齐美了吗?可这样似是对焱飞煌太不公平,他那清澈的眼神显示出他内心的单纯与温厚,这不也等于是在利用焱飞煌吗?一种愧疚不安的心态生出,独孤凤俏脸上不自然起来。
“凤儿不用担心什么了,夫君可舍不得你这个大美人儿呢!”
素素见她的表情怪异,又调笑了笑道。
说起姿色,独孤凤登时不好意思起来。焱飞煌家里十二个妻子,个个都似是天仙下凡,洛阳城内许多茶楼馆子中的人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便是他的娇妻们,又因众女出门皆重纱覆面,只能看清体态及双眸的外人在那种圣洁的气息面前自然不敢露出过分的眼神。可背后却大肆议论,这是男人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