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看着冷秋魂,笑了起来道:“人若是死了,是否全尸,还重要么?”
言语间,没有一丝惧怕。
冷秋魂怒火烧心,他看着中原一点红道:“你为何还不出剑。”
中原一点红没有答话。
那日赌场引焱飞煌和左明珠进内厅的那个汉子怒道:“中原一点红,你收了我们的钱,就要出力!”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他的面容还停留在刚才的怒容上,永远都停留在此了。
因为这一剑实在太快了,快到他的表情就来不及变化,就已经死了。
这不知姓名的汉子,喉咙上一点鲜血渗透出来,嫣红刺目,好似风雪中的梅花,凌冽绝情。
焱飞煌看着中原一点红:“你似乎把杀人当做一种艺术,一种追求。”
冷秋魂面上一丝惧色,他不是中原一点红的对手,不然也不会花重金请他来:“中原一点红,你到底想怎么样?”
冷秋魂色厉内荏的质问。
中原一点红冷声道:“我杀人不用你来教,什么时候杀,什么地点杀,那是我的事。”
冷秋魂道:“好,我真是没想到,原来名动天下的中原一点红竟是个懦夫。”
他一抬手,朱砂帮的人已经围了过来,朝焱飞煌攻去。
他们有的拔出了刀,有的拔出了剑。
往前一扑,却扑错了对象。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一个人的刀刺入了另个一人的胸口,一个人的剑也刺入了另一个人的心脏。
这些人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刀和剑会刺入同行的体内。
喊杀声喧嚣了良久,才断绝下来。
左明珠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因为焱飞煌早已点住了她的穴道。
而冷秋魂少有的吐了起来,似他这样的老江湖居然也会被杀人的场景吓吐,他永远想不到会有这一幕。
他至今都想不通,他带来的众多手下是怎么死的,怎么好好地,就自相残杀起来。
他不了解焱飞煌的一身内力,不了解他的内劲于一丈之间所能达成的种种近似鬼神的效果。
血流了一地,冷秋魂不了解焱飞煌,但至少明白焱飞煌绝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人。
从头到尾他都没看清楚,焱飞煌到底有没有真正出过手。
不止他没有看清,连中原一点红也没有瞧清。
冷秋魂跌跌撞撞朝外去,倏忽一道剑光,好似毒蛇一样的吐信,冷秋魂就这样丢了性命。
仍旧是咽喉上渗透出一滴嫣红的鲜血,在这人间地狱中,实在过分美丽鲜艳。
中原一点红淡淡道:“没人可以在骂我懦夫后还活着。”
还剑入鞘的声音响起,中原一点红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剑鞘。
他纵身一跃,扬长去了。
片刻后,远离喧嚣的郊外。
柔软草地前是清澈溪水,左明珠喝了好几口甜甜清水,又洗了洗脸,她需要平复情绪。
焱飞煌道:“如何,现在知道江湖不是那么好玩的了吧?”
左明珠面色古怪,道:“焱叔叔,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好的一身武功。”
焱飞煌道:“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武功。”
左明珠可不理会这些,抱着焱飞煌胳膊,撒娇道:“自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所以叔叔一定要教我,不然以后我就把爹爹的厨具都砸了,让他在也不能做鲈鱼。”
养不教父之过!
昔年王大家早已为焱飞煌指点迷津,这绝对是左轻侯的责任!
左轻侯,你个黑锅老爸!
焱飞煌有些无奈,心中的天平在食物与气节之间摇摆,摇摆……尘埃落定。
气节是什么!?能吃么?
“你真的要学?”
左明珠脱口而出:“那是当然。”
焱飞煌视线流转看向水面:“你看见这水里面的鱼了么?”
左明珠顺着焱飞煌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到一条青黑鲤鱼,正在不深不浅的溪水中游来游去,好不自在惬意。
阳光透破水面,照射到它的鳞甲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鳞波浮泛,好看极了。
左明珠道:“看到了,这条清鲤真漂亮。”
焱飞煌点了点她脑门道:“好看有什么用,你去把它捉上来,等下我们的晚饭就靠它了,记得用你家传的飞花手。”
左明珠可怜兮兮道:“它长那么漂亮,我们把它吃了是不是太残忍了,焱叔叔,你可是雅公子,怎么能做如此焚琴煮鹤的事。”
焱飞煌道:“那都是江湖人给我起的,他们经过我同意了么。”
如果人脸可以冒出黑线的话,左明珠的额头上,一定布满黑线。
她看着焱飞煌,心想你要是不同意,之前那些人叫你雅公子,也没见你不悦啊!
这话道:“焱叔叔这杀生罪孽,可得算你的。”
焱飞煌依旧微笑道:“世上若真有什么因果循环,我也是特例。”
霎时间一声霹雳凭空炸起,然而当空万里无云,看不出有什么打雷的迹象。
左明珠不禁失笑道:“焱叔叔,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焱飞煌抬起头,望着天空:“难道我说的不对?”
似乎是在质问老天。
轰隆隆隆隆隆——!
凭空又是一声雷响,好似对焱飞煌做出回应。
左明珠已变的大笑,差点就满地打滚。
奇怪的是空中如此动静,那条鲤鱼竟然没有受到干扰,依旧在焱飞煌和左明珠面前游动,好似对天地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