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焱飞煌还能出千,那便是赌神在世了。
快意堂之中不乏高手,刚才是冷秋魂洗的牌,虽然不能尽数记住牌面,不过也知道焱飞煌手上的牌至少不是天牌中的任何一个组合。
自洗牌开始到现在,几十双眼睛盯着焱飞煌,见证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同时冷秋魂绝不会给他出千的机会。
冷秋魂看着焱飞煌:“若是焱公子即刻说出自己的牌面,无论这一局输赢如何,我都奉上一万两银子,焱公子感觉如何?”
焱飞煌道面露微笑:“既然如此,我却之不恭了,开牌吧,这是一对六,天牌!”
那摊官也是快意堂之人,平日见惯无数大场面,此刻却不禁冒出一点冷汗,显然不是那么镇定。
这一局涉及的银钱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他已经可以预见,若是真开出一对六,冷秋魂或许仗着帮主弟子能够平安无事,他却一定逃不了制裁。
冷秋魂看了摊官一眼,摊官一个激灵。
他深呼吸一下,缓缓揭开牌面。
赫然便是焱飞煌预见一对六,乃是牌中最大的牌,恰好吃掉冷秋魂的一对老幺。
摊官瘫倒在地,冷秋魂狠狠瞪了他一眼。
之前为防万一,他已经使眼色让摊官出千换牌,确保这一胜局,却怎么还是一对六,这绝无可能。
围观的赌客纷纷起哄,今夜实在大开眼界,焱飞煌在占尽劣势,任由冷秋魂洗牌和赌场摊官开牌以及在对方地牌的情况下,依旧开出天牌,这简直神乎其技,足以在今后的年月令他们津津乐道。
同时他们也倍感遗憾,焱飞煌本可不猜牌的,这样就没人能证明他出了千,但是他早早猜中底牌,自然表明这一切都是靠他的赌术。
从今往后世上赌场,谁还会让他进去赌牌。
也不知焱飞煌似乎预见到了这一点,他微微一笑,道:“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这局是我赢了。”
冷秋魂握紧拳头道:“在下愿赌服输。”
左明珠道:“别忘了,还多输给我们一万两银子。”
她此话一出,冷秋魂怒急攻心,嘴角血丝流下。
在旁人的搀扶下,他咬着牙道:“请放心,说到做到。”
米老板也依言将那对掺杂有荒古气息的骨牌送给焱飞煌,同时邀请焱飞煌到他家做客,不过焱飞煌拒绝了。
米老板甚为遗憾,临行前嘱咐他近日一定要小心。
焱飞煌和左明珠出了赌场,他细细把玩骨牌,果然有些特别。
两人随意找了一家大酒店歇息,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动身吃饭。
等他们下了酒楼,却不想早有人给他们定了饭,菜式清幽淡雅,左明珠见到,顿时面露喜色,定得都是她爱吃的菜。
焱飞煌扫过一桌子菜,笑道:“看来我只是顺便,这些应该都是请你的。”
左明珠俏脸一红,扯开话题道:“焱叔叔,你能把昨天的赌术给我讲讲么。”
焱飞煌微微一叹,两日在赌场的厮混,他也明白了这赌博为何屡禁不绝,那种富贵险中求,输赢全在一线的刺激感,绝不亚于一场生死交锋,这种体验,绝对让人难以忘怀,绝非任何一种其他东西可以代替。
焱飞煌看着左明珠,正言道:“这世上除了骗术,哪有什么必胜赌术,十赌九骗,这个道理你可知?”
左明珠道:“难道昨夜焱叔叔骗了他们?”
焱飞煌淡淡道:“一开始想骗人的是他们,那冷秋魂为求必胜,暗示那摊官出千,却不知他这一出千,已注定他的败局。”
左明珠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摊官出了千么,我怎么没看出来,再说既然是他出千,应该是我们败了才对啊?”
焱飞煌道:“正因为他出千,所以我们能得胜。”
左明珠不明所以。
焱飞煌道:“我没有对那副牌出千,只是对弄牌之人身上的牌出了千。”
“弄牌之人身上的牌……,我明白了,焱叔叔你将摊官身上用来出千的牌换成了那对六!”
“孺子可教。”
左明珠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焱叔叔虽然没有在牌面上出千,却在那摊官身上出了千,他们一换牌,本以为换上让我们必败的牌,却不知真正换上的是那一对六,所以他们无法找出焱叔叔你出千的破绽。”
这手法其实一般,只是高明在对心理的把控。
若不是冷秋魂想着必胜,便不会让摊官出千。
如今摊官出了千,他们却还输了,那自然更没有办法找到焱飞煌出千的证据。
左明珠忽然目露疑惑:“有一点我不明白,若是他们不出千呢,那我们岂非输定了?”
焱飞煌道:“若是如此,我们确实输定了,只不过你别忘了,他们是开赌场的,开赌场的只有赚钱的道理,哪有赔钱的雅量,更何况冷秋魂已经押上了十万两黄金,他远比我们输不起。”
左明珠面上显露担忧,道:“这样说来,他们会不会派人来截杀我们,把钱抢回去。”
焱飞煌笑了:“当然会,必须的,人不就已经来了。”
左明珠吓了一跳:“在哪?”
焱飞煌轻轻一叹,道:“门外。”
左明珠回头往门外瞧去,她瞧见了一个人,然后那个人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一眼,她就觉得浑身冰冷,不敢多说一个字。
此刻是正午时分,烈日炎炎,却依旧改变不了她体内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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